还有一条宫道,就到仰止斋了。
谢危直接将那灯笼一递,交到她手上。
“太晚了,回去吧。”
楚安瑜拿着那盏宫灯,可只有这一盏宫灯,那他呢?
刚想问“那你呢”,谢危却已负手背过身去,顺着那高高的宫墙往出宫的方向去了。
周遭的黑暗都压在他身上。
唯一一盏明灯却在她的手上。
“先生,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反正谢危是没有停下脚步。
楚安瑜望着他的背影,心底不知是何滋味,抬脚向仰止斋走去。
谢危融入黑暗中,微微闭了眼。
*
“连喜欢都要遮遮掩掩,你还能给她什么?”
“我楚锐就没见过你这样毫无血肉的人,你处心积虑,为了什么?”
“我的掌上明珠,她不需要你这份毫无意义的喜欢。”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
楚安瑜从外面进来时,她们正在聊盐行。
尤月不由问道:“姜二姑娘不是同楚三姑娘一同去的吗?怎么楚三姑娘回来得这般快。”
楚安瑜还拎着灯笼,搭着眼帘将其吹灭,回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风大便先回来了。”
陈淑仪安分了点,但不多,追问道:“那这灯笼又哪来的?该不是张大人那的吧?”
即使知道陈淑仪这话煽风点火,姚惜还是有些不快。
张遮是她未来夫君。
姜雪宁无论如何也该避嫌才是,楚安瑜还帮着她,果然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
“路上遇到谢先生,说了两句话,不是张大人给的。”
言外之意就是谢危给的。
因为先前在谢危那吃了瘪,陈淑仪不再多说。
楚安瑜随手将灯笼交给秋儿,回去歇息了。
接下来两天,宫里出奇地安静。
楚安瑜再也没听过什么流言蜚语。
燕临冠礼将近,只剩十五日,上一世她听闻勇毅侯府全家流放,是有些震惊的,因为事前她真的一点风声都没。
可能是风很大,但没有吹进楚府。
后来,风大了,吹进了楚府。
这几日,楚安瑜很平静,和往日一般平静如水,这本该是她。
照旧是三天两堂课,只是她没有再被谢危留堂。
这才是谢危寻常模样,时间永远只用在家国大事上。
直到出宫休沐的前一日,她在御花园遇到了郑保。
郑保悄悄同她说,长公主殿下和临淄王殿下因为为勇毅侯府说情,触怒了圣上与太后娘娘,一个被罚了禁足所以这几天不能来上学,一个被圣上臭骂一顿罚去太庙跪三个时辰。
她不由愣住。
郑保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叹息,那名陷害姜雪宁的宫女在关进慎刑司的当天,便不明不白地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楚安瑜早知是这个结果,便也没有多惊讶。
——
次日离宫。
虽然这些天宫里发生许多事,甚至乐阳长公主都禁了足,可众人好不容易熬到出宫回家的日子,便是情绪再低落,也难免回升了几分。
尤月更是高兴极了。
她这些日来已从萧姝、陈淑仪那问得不少关于官盐、私盐的事情,觉得从中有大利可图。
她意外从尤芳吟那贱种手中得到了秘密消息,已经吩咐人下去在京中找到任为志这人,顺便查查真假。
如今十天已经过去。
楚安瑜则是没理任何人,沉默地独自一人先行离开。
秋儿跟在她后面,花影已经在马车外面等候。
见花影眉头紧皱,楚安瑜觉得有些不安。
“出什么事了?”
“姑娘,诚国公府上门退婚,大姑娘大病一场。”
上一世没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