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卡松城外

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夜后，两人在白天折回了旧船，把赵行一掉的那把羊角锤拿了回来。

　　“你怎么是从那船里出来的？”赵行一在拿到锤子后说出了自己压了一夜的疑问，被提问者则以沉默回答。赵行一知道不该问了，于是也用沉默封上了自己的嘴。

　　末世里沉默是常态，围炉夜话的温馨是几乎不存在的事，残存的艺术家们把这种场景视为灾难纪元前的产物。

　　不过谁关心这些呢？在末世里，人们竖起的耳朵都留给了丧尸而非人类，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赵行一和蒲予两个人在营地附近，林中配合着收集物资，两个人像是有天生的默契，赵行一做个手势蒲予便能执行的八九不离十。“异能者就是方便啊。”赵行一这么想着，但没有说。

　　3公里外，卡松城外郊区，灰色的天底下一片废墟建筑群里，同样是两个人，一高一矮，矮个的在倒腾一堆巨大的“烟花”。

　　“你说咱们这个能有用吗？”高个的那位在一边抱臂看着，疑惑的发问。

　　“有没有用放完不就知道了吗。”矮个的不耐烦放下工具，从身上的蓝工装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吞吐起来，呛的高个的连连挥手驱烟。

　　“事多…”矮个的嘟囔一句，把头转过去接着抽。随后递过一张纸条。“把你名签上，我签完了。”高个的大概看了一眼，纸条上是他们的坐标和名字，他从兜里拿出一支铅笔并列着“彻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彻晓。

　　彻黯——也就是矮个的，把纸条拿过来放进玻璃瓶中用木塞封住，固定在“烟花”装置上。

　　“我要点了啊。”彻黯示意让彻晓离远点，划着一根火柴扔向了燃料箱底……

　　林中，赵行一和蒲予在看到天上的巨型信号弹后未予理会，两个人甚至没对句话确认。直到他们回到营地，看到了落在空地上的残骸。

　　“要不…拆开看看？”赵行一开口征求蒲予的意见。后者回答道：“啊，好啊。”赵行一得到批准后举起羊角锤就开始暴力拆解。

　　片刻之后，蒲予在喝水休息的时候，赵行一拿着纸条从外面走了进来：“有用的东西就这一个，上面写了一串数字，我看不懂，你看看。”蒲予顺手接过，看到上面的坐标后问行一：“你看不懂？”“看不懂啊，你能看懂吗？”行一如实回答后反问。

　　“我差不多能看懂，之前学过一点。”蒲予起身看看太阳，随后指出东南方的方向“离这大概…三公里，咱们去吗？”

　　赵行一并没想到蒲予为什么能这么快算出方位和标定距离，只是听着人的话回答道：“歇一歇，明天去吧。”

　　第二天，卡松城外，彻黯百无聊赖的躺在一面断墙上，彻晓打了个哈欠，从一张破凳子上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说：“现在怎么办呢？你的信号弹起作用了吗？”彻黯闭着眼懒洋洋答道：“没起作用又能咋办啊？你把你灵视打开看看那东西走了吗。”彻晓缓缓站起来，凝视前方，漆黑的瞳仁发出了微微的淡蓝色光泽，整个人像被神灵占据了身体一般。过了一会，彻晓眼中的颜色恢复了往日的漆黑，长出一口气说道：“没走，还越来越近了。”

　　“草，点真背。”彻黯下意识想从兜里掏烟，却没摸到烟盒，于是便转头问道“彻晓，你是不是又把我烟拿走了？”后者回答：“你这两天都快抽了半盒了，我是你哥，放给你抽早晚抽出肺病。”

　　“行行行，我少抽，少抽总行吧？给我一根，就一根。”彻黯无奈的说，一边把手伸出去讨烟抽。彻晓犹豫一会，磨蹭的递给他一支烟，在彻黯划着火柴时顺口说：“也有好消息，你发那枚信号弹起作用，有两个人正从西北方过来，估计快到了。”

　　话音刚落，两人的废屋外就响起了脚步声。赵行一穿着那身新洗过的旧西装，身后跟着紧握着短刀警戒的蒲予。彻黯和彻晓并列站着，沉默着注意着来人的一举一动，原先的懒散样在意图不明的人类面前也敛住不见了。

　　“是你们发的信号？”发问时赵行一的眼睛也始终不离对方两人，握着羊角锤的手心全是汗。

　　“是，你们来为了什么？”彻晓紧握着手中的棒球棍，同样担心着对方突然发难。

　　“为了来找人类。”赵行一回答。

　　“我们该怎么确定你们没有恶意？”彻黯开口，这时候空气紧张的已经塞不下几句话了。

　　“我们要是有恶意，就没必要和你僵在这，说吧，发信号到底干什么。”赵行一紧绷的神经让他想赶紧结束这段无用的对峙，但危险的经历又让他不敢轻易放松。

　　“我们两个被一群游荡的特殊丧尸困在这片建筑群里了，他们生前可能是这片疫区的警卫。当时卡松城全境的封城政策，就是只许进不许出。”彻晓说到这，眼神里掺杂了一丝愧疚。

　　“也就是说，你们发出信号是为了找救援？”赵行一很快理解了他们的意图。

　　“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彻晓回道。

　　“唉……你们带我俩先熟悉一下地貌吧。”赵行一知道自己和蒲予被人套住了，但又没办法跳出这个圈套，只能认栽。“多认识两个人类是好事。”赵行一无奈地多次用这句话给蒲予和自己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