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二场戏

慕容世兰有了身孕，对颜若并无威胁。

首先月份上就差远了，慕容世兰现在怀孕两个多月，颜若都已经怀孕近九个月了。眼前能让颜若有危机感的，是恂贵嫔和良贵嫔，她们的月份一个比颜若大一月，一个比颜若小一月，大家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

上策的设想是她们生的是帝姬，颜若生的是皇子，不过这个纯粹靠运气的设想，颜若只敢想想，梦都不敢梦这么大。中策的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恂贵嫔生帝姬，自己和李澄书生皇子，第二种就是大家一起生了三个帝姬，或者大家一起生了皇子。最下策不过是她们都生下了皇子，只有颜若生了帝姬，然后急着怀下一胎，赌那二分之一生下皇子的可能，不算其他的变数，颜若二胎所生的皇子也要排到第四了。

而且眼见着慕容世兰怀孕，颜若实在想在这个甄嬛传背景里算得上一个不小转折的时间节点和自己交好的慕容世兰做点什么。华妃年世兰在电视剧被端妃送的一碗安胎药流掉了四个月的成型男胎，因此报复端妃一壶红花害她身体毁了不能生育，但她们两败俱伤的背后是皇上担心年羹尧做大，由太后调了堕胎药让端妃送去的。但现在太后体弱缠绵病榻，原著里华妃流产是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但没等颜若想着从何处监视慕容世兰和端妃齐月宾，猝不及防的一个午后，恂贵嫔先发动了。

颜若记得，那是乾元十年的正月三十，晨起是阴恻恻的天气。

这日去给皇后请安，离凤仪宫尚有一段路，颜若裹得严严实实，沿着宫道缓缓而行，身侧的胭脂与水粉一左一右稳稳地扶着她，小心地看着路。

颜若徐行数步，却在另一宫道遇见了乘着轿子过来的慕容世兰。

慕容世兰如今春风得意，见到颜若态度依旧称得上友好，拢着手炉下轿道：“荣妃娘娘安好。怎么身子重了也不传轿？”

颜若颔首道：“华贵嫔，早上好。本宫也想偷懒不想步行，但是没办法，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警惕着本宫变恂贵嫔那个样子，叮嘱本宫不能要老窝着，要多走走才好。华贵嫔初有身孕，不满三月也要格外小心。”

“恂贵嫔是养的太好了，都快成猪了。不过听说中午她母亲要进宫陪着生产，应该会叫她减减身子的。”

颜若摇摇头，“恂贵嫔的预产期就这几天了，能减下什么？”

其实按照恂贵嫔怀孕的日子，她娘家母亲陆夫人进宫陪伴该是去年腊月初。但是腊月接着新年，不仅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内务府忙的脚不沾地，实在没办法安排陆夫人进宫小住。再加上陆夫人本身也是一家主母，得操持陆家的年节宴请和人情往来。所以这一拖就拖到了正月末，散了年，恂贵嫔的母亲陆夫人才进宫陪恂贵嫔待产。

颜若总结道：“有她做例子，咱们要警醒着点，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平日里还是要自己当心。”

慕容世兰笑着点点头，眼里无比自得道：“娘娘的关心可比皇后娘娘真诚的多。不怕告诉娘娘，臣妾可想为皇上添一个皇子呢。”

“嗯，尊重祝福。”颜若客气一下，没什么继续说话的兴致，望了望四方的天空，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掩过去，“生子生女都好，不过皇子确实更加尊贵，本宫便祝华贵嫔得偿所愿了。”

大概是颜若看起来和顺过了头，又或者是慕容世兰没觉得颜若有什么恶意，欣然接受了这句祝福。

打过招呼后，慕容世兰的轿子又继续前进。

颜若依旧慢腾腾的挪步。

好不容易走到凤仪宫大门，时间也不算太迟。

颜若徐徐呼出一阵雾气，行至仪门外，却见皇后宜修扶着剪秋的手匆匆出来，一群嫔妃也跟着送行。

颜若带着疑惑，恭敬的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宜修怜惜的看着颜若，耐心道：“恂贵嫔的宫女来报说恂贵嫔崴了脚，一时气愤就动了胎气，然后就气破了羊水。本宫和端妃悫妃过去看看。今儿不用请安了，你、你们回宫好好歇息吧。”说话间眼神眷恋从颜若隆起的小腹上掠过，很快又恢复那种雍容随和的姿态。

一时摔倒就把自己气生产了？这什么跟什么呀？

颜若漠然点头，目送皇后宜修几个的仪仗浩浩荡荡的出动。

本来颜若还打算请安结束跟着皇后宜修去跟太后请安的，结果现在计划被恂贵嫔即将生产打乱，颜若一时倒也不想去太后那儿了。

但是一路徒步走过来，再要一模一样的走回去，那也太累了，颜若便偷懒传了暖轿。

等待暖轿的时候，罩着藏青缎绣银丝五瓣莲纹的披袄的良贵嫔李澄书扶着宫女的手过来和颜若搭话，“荣妃娘娘吉祥。”

良贵嫔李澄书轻缓道：“咱们该为恂贵嫔高兴呢，咱们这几个怀孕的人里，她最先产育。”

“恂贵嫔还没足月呢。”颜若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回道：“也没有说你幸灾乐祸，就是，良贵嫔，你是不是太急了？现在恂贵嫔临盆，本宫八个多月，你七个月。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自然会生的。这么早就盼着生产，你不害怕吗?听说生孩子都是鬼门关，预产期越近，本宫越害怕......”

“荣妃娘娘，臣妾不怕，既然怀了孩子，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是了。”良贵嫔李澄书感觉自讨没趣，悄悄看了一眼远处的慕容世兰道：“其实不是臣妾心急，实在是华贵嫔盛宠，此时又了身孕，皇上那么喜欢华贵嫔。您看看，江南织造局新供的织锦全给她了。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和她的孩子相差不大，也不知道皇上会更怜惜谁的孩子？”

颜若敷衍的废话道：“母凭子贵，子凭母贵。谁的孩子谁心疼，难道皇上不疼爱孩子，你当母妃的就不心疼了？会疼爱孩子的，不管皇上喜不喜欢都会一样喜欢自己的孩子。而皇上，都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喜欢哪个，咱们控制不了皇上的心意。”

良贵嫔李澄书这下是真感觉到颜若在敷衍她，勉强笑道：“娘娘说的是。说了一会子话，臣妾都有些乏了，不叨扰娘娘，臣妾告退。”

颜若目送良贵嫔李澄书离去，回到常宁殿，吩咐道：“胭脂，让金素去恂贵嫔宫里等候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