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日贺卡

萨拉查是被吵醒的。

他的身体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不假思索——因为此时，他仍是熟睡的状态，根本没法经过大脑思考。

不过在站定的那一刻，他睁开眼睛，绿眸幽幽，眼神清明，魔杖顺势入手，戒备至极。

眼前空无一人。

但他并未就此放松，警惕地环顾四周，视线掠过桌子腿间，床脚处，任何犄角旮旯，甚至连一般人会忽略的天花板都没放过，还是没人。

戈德里克昨夜没在这里留宿，那吵醒萨拉查的自然不会是他，他也没听到什么妖怪野兽的声音，除了平常水声，一片寂静。

而就在这时，萨拉查觉察丝丝凉风袭面，他豁然回头，定睛一看——

窗户没关。

萨拉查彻底沉默：“……”

他汗毛炸起，这里可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旁边就是黑湖最浅处的底部，可那也是水底！压力之大，怎么可能会有能打开的窗户？可现在，窗户洞开，不仅没有灌水，还“贴心”地送来凉风。

萨拉查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他这才瞥见窗前的地板上堆着一些礼品盒，但他现在没空管它们。他隔空望去，黑湖那墨绿的水近在咫尺，暗潮汹涌，它在凝视着他。

可它到底没能突破这扇小小的窗，微风尚在，从窗外徐徐吹来。萨拉查目光一闪，发现什么，扬起嘴角。他抬手，毫不犹豫地穿透窗户的“保护”。

没有水踊跃而下，没有任何冰凉触感，他的手就举在半空，风从指间过。

“一个空间魔法阵。”萨拉查自言自语，他小腿偶然触及礼品盒的边角。他低头，电光石火间恍然大悟，不再犹豫，他将脑袋伸出去。

晨光熹微，清风徐来。

“呵，猫头鹰。”

他知晓自己为什么会被吵醒了，应该是丢包裹的声音较大。

也不知是谁想出了这个办法，竟然让猫头鹰们就这么直达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为他送上包裹，但按理说包裹应该是明早在礼堂送达，或者也有学校里的家养小精灵代替传送，谁这么无聊，偏偏就要费这么大力气，给自己送礼物？

还能是谁，这魔法阵的痕迹还很新，而最近来这里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萨拉查失笑摇头，弯腰捡起一张火红色的贺卡，打开细细一瞧。

亲爱的萨尔：

12岁生日快乐！万圣节快乐！

没错，以你的聪明，我想你已经发现了，这空间魔法阵就是我偷偷布置的。要知道，这可废了我不小的劲儿呢！可惜以我现在，它只能维持一天不到——萨拉查抬眸望去，果然那窗户已合紧了——不过我想，这足够我的查尔斯将礼物送给你了。

别管我无不无聊——我知道你肯定这么想了。我只想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你忠实的，

戈迪

又及：你不会被我吓到了吧？那我可就要不客气地嘲笑你了。

哦，今天是他生日啊。

萨拉查首先这么想，连他自己都忘了。

看到最后，他已经能想象出戈德里克那副欠揍的嘴脸了，好气又好笑地将贺卡收起，没去拆礼物，而是再次拿起两张贺卡，分别是德拉科和赫尔加的，大意也是祝他生日快乐。

“怎么没有罗娜的？”他扫了剩下所有贺卡一眼，暗暗皱眉。

请见谅，不是萨拉查是个爱向朋友索要生日祝福的人，而是他清楚罗伊娜不会忘记朋友的生日，如果没她的贺卡，那只说明一点——她遇到麻烦了，没能成功寄出。况且，她消失了整整一个晚上。

萨拉查翻翻找找，直到将最后一个礼盒挪开，他才找到一张被压得不成样子的贺卡——老实说，这不能算是贺卡，它像是一封临行之人匆匆寄给家中的信，连开头都没有，可收信人一定知道写信人是谁。

“她没钱了？穷到连贺卡都买不起了？莫不是从羊皮纸上随便撕了一块下来。”

萨拉查嘴上挖苦，眼神凝重，将纸抖落几下，展开皱皱巴巴的羊皮纸。

（小片的涂抹）

生日快乐！珍重。

R·R

萨拉查急急翻出罗伊娜送来的东西，拆开一瞧，冰凉白雾冒出，烟散尽后，赫然是一条价值不菲的、正在休眠的小蛇，他又拆开其它几个包裹。

果然，是礼物中最珍贵的那个。

留言短，礼物贵。

这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再清楚不过了。没时间写贺卡的人怎么会有时间买礼物？怕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他心里涌出不妙的感受。

一头银色的狮子踏空而来，它张嘴，里面传来戈德里克焦急的声音：

“校医室，速来！”

……

“极度缺氧，极度疲惫，魔力耗尽，身体多处损伤、充血，肺部破裂，小腿、手臂、十指骨折等。”庞弗雷女士叹息：“我都不敢想象她现在承受了多大痛苦。迪戈里，她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幸亏你给她喝了点魔药。”

“您能治好她吗？”赫尔加麻木地问。

“不好说，”庞弗雷女士摇摇头说，“现在她生命垂危，就靠意志撑着——梅林的三角内裤啊！这孩子得多么强大的意念力。我得叫教授们来帮忙，估计得转去圣芒戈。”

“她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定有她的理由。”赫尔加对戈德里克说，其实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戈德里克不知怎么安慰她，这时萨拉查披着长袍冲了进来，扣子都没系好。

“我就知道！”萨拉查急匆匆的，但没忘压低声音：“我就知道！她给我的礼物，真是，她早就做好打算了，做好——”他看了眼赫尔加，声音再低了几分，“——再也回不来的打算了。”

“她在临走前还帮我解决了晚宴的麻烦呢。”赫尔加还穿着晨衣，后背依旧湿透，却浑然不觉似的内心茫茫然。

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没有悲伤，她好像只是忘了自己该做什么，迷茫无措，无力地坐在那儿。

“怎么回事？”弗立维和麦格教授率先赶到，他们同时看到床上“破烂”的人，弗立维尖叫一声，就要倒下，被身后的邓布利多挡住了：“菲利乌斯，你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