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院（上）

大门里走出一位个子瘦高的女巫，她穿着深绿色长袍，戴一副眼镜。

那应该就是麦格教授了，戈德里克想。他依稀记得在到德思礼家的那天见过她。

她跟海格打了个招呼，随后将一群大气都不敢出的新生们带到一个小房间，对他们说了一些话后离去。

众小巫师们在就麦格教授的话讨论分院事宜，戈德里克惊奇地发现，他们好像自己被自己给吓到了。

“为什么这个传统会延续至今啊？”戈德里克爬到萨拉查头上狂笑，“当年我们可没少这样骗人。”

“不行，不行，”戈德里克笑得肚子疼，跳了下来，“我得去问问。”

他艰难地挤到哈利面前。

“你怎么这么紧张？”他笑嘻嘻地询问，“是不是怕了啊？”

“要你管！”德拉科和哈利同时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道，引来一大批学生的视线。

哈利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目光，而德拉科已经条件反射般昂首挺胸，活脱脱一只骄傲的白孔雀，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他人的关注。

“不是，德拉科，我问你了吗？”他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德拉科：“……”

他能怎么说？他能说，是因为之前在火车上的那声“哥哥好”而尬到自己了吗？不，他不能，马尔福家的少爷不允许自己这么丢脸。

于是，他傲娇地别过头，用鼻子哼出一口气，不看戈德里克了。

戈德里克把头转向哈利——旁边的罗恩。

哈利：“……”

“你就是那位善良女士的儿子吧？我在进站台前见过你。”他热情地说。

罗恩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啊是的，我想你说的应该是我妈妈，我是罗恩，罗恩·韦斯莱。”

“我是哈利的哥哥赛维尔，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现在必须要回去了，分院仪式快开始了。”

他扭身，又艰难地挤了回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几小只愈发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像临近考试前的紧张。

“我很想说的是……”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几声尖叫，一股比常温阴冷得多的气息包裹了所有人。萨拉查立刻感觉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紧抿着唇，悄声抽出魔杖。

谁？竟敢在霍格沃茨闹事。四位创始人不约而同地想，神情冰冷。

二十来个幽灵正在从半空中悠然滑过，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这滋味可比当初死了的感觉难受多了，他们纷纷停下交谈，警惕地望向四周。

场面一时间寂静地吓人。

四巨头看到幽灵：“……”

幽灵看到一群新生：“……”

新生：“……”

房间的上空仿佛有几只乌鸦无形地飞过。

它们：“嘎，嘎，嘎，嘎，嘎……”

鸭子：“……你怎么抢我的声音鸭？”

乌鸦：“啊，啊，啊，啊……”

四个人对视一眼，收好魔杖，不禁低笑出声，但萨拉查和罗伊娜笑得略微苦涩一些。

“罗娜，”赫尔加也注意到幽灵队伍后那个美丽，却被利刃贯穿的身影，心情沉痛而担忧地说，“其实我们可以去问问。”

“她死得太年轻了啊，还是被谋杀，”罗伊娜喃喃自语，不住地摇头。

“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她完全可以向我要的。”

“蠢孩子，那冠冕就是一件废品，我炼着玩的，她居然当了真……”

“你说，你的冠冕？”赫尔加问。

“而且巴罗，”萨拉查低声道，“我数一数二的弟子。”

他悲哀地说。

“究竟是什么，可以让当年年轻一代两个顶尖的天才双双殒命？”

“我们应该想想，他们为什么害怕死亡？”戈德里克试图转移两个悲伤之人的思绪，“是有什么执念，还是……？”

“就是啊，”罗伊娜强打起精神，眼里闪过痛苦与不解，“拉文克劳家族的人居然害怕死亡？！”

“还有斯莱特林的学生。”萨拉查隐含愤怒。

看着二人重新振奋起来，赫尔加偷偷对戈德里克竖起大拇指，无声地比着口型——干得漂亮。

罗伊娜的视线随着幽灵悠悠荡荡的身影，穿透墙壁，飘向远方。期间海莲娜茫然地向后看了一眼，只看到四张哀伤的小脸正对着她。

他们在干嘛？她带着疑惑远去。

麦格教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将学生们带进豪华的礼堂。

也许再没有哪个学校的礼堂会比霍格沃茨的更大了。

偌大的礼堂里摆放着四张长方形餐桌，其上的金盘子和高脚杯熠熠生辉，闪着耀眼的光芒，令许多人微眯起眼。而光源正是半空中悬挂着的成百上千只蜡烛，它们不住地摇晃，却没有滴下一滴蜡油。

不少学生在进入礼堂时都长长地倒吸一口凉气。

麦格教授在一张凳子上放下一个帽子。

这帽子脏兮兮的，看起来有了不少年头，上面打着补丁，隐约间还能看到一张蜘蛛网，网上也有很多灰尘。

“那是我的帽子？”戈德里克比所有人都惊愕，他几乎跳了起来。

“罗娜你听我狡辩，啊呸，解释！”

“你说说看，”罗伊娜似笑非笑地抱着双臂，“我炼的分院帽怎么成了这鬼样子？”

戈德里克哑口无言，说实在的他解释不了什么，这毕竟不是他干的。

她也没继续为难戈德里克，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一挥魔杖。

准备唱歌的分院帽突然惊喜地叫出声来，紧接着一脸惊恐（尽管某帽没有脸）地被卷上天空，一阵洗刷之后，才缓缓飘落在原先的凳子上。

在它落下的同时，戈德里克已经暗自清理好四溅的水渍。

“为什么要打开我的自动清洗装置？是嫌弃我太脏了吗？”分院帽悲愤地大吼大叫。

清洗的速度很快，众教授与学生想阻止也没办法（也没人想阻止）。邓布利多愉悦地说：“老伙计，你终于肯自己洗个澡了，那么多年了，我都拿你没办法。”

分院帽闷哼一声。

“接下来进行分院。”麦格教授说，眼神锐利地扫视全场，礼堂瞬间寂静无声。

她拿出了一卷羊皮纸。

“等等，麦格，我还没唱歌。”分院帽大喊。

“那请你快点。”麦格教授严厉地说。

“快点就快点。”分院帽小声bb。

接着它以3倍速唱完了歌。

“接下来我喊到谁，谁就戴上帽子，听候分院。”麦格捧起羊皮纸，“汉娜·艾博！”

“赫奇帕奇！”

“阿尔法德·布莱克！”

萨拉查愣了一下，这么快就到他了？猝不及防间，他被身后的戈德里克推了个趔趄，他狠狠地瞪他一眼，拍拍衣袖，矜贵从容地走上前。

“萨拉查！”分院帽在他耳边吵吵嚷嚷，“你回来了！转世成功了？那前世记忆有没有……”

“停，分院帽，”萨拉查听得脑壳疼，“我知道我本人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你知道把我分去哪吧？”

“知道，当然知道。”分院帽叽叽喳喳。

“但是，你之前唱‘那些狡诈阴险之辈’，是什么意思？”

分院帽心梗一下，糟了，它忘改词了。

他嘴角扬起一个冷冷的笑。

“你不会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放飞自我了吧？不就在千年前淹了你一回嘛，非得这么记恨我，不怕再……”

“斯莱特林！斯莱特林！”分院帽凄惨地大叫着，“别淹我，你快去啊！”

萨拉查慢条斯理地从头上将帽子摘下，无视主席台上和台下一众复杂的目光，径直走到斯莱特林长桌上坐下。

“一个布莱克家的。”他听到不远处的窃窃私语。

“他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吗？”

“可不就是，杀人犯小天狼星·布莱克，一个叛徒。”

这些声音，是萨拉查一贯无视的，他早已习惯形形色色的人们议论着他和他的出身——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

诶呀呀，老爹的名声可不太好呢。他低下头，用黑色碎发遮住脸，眯起绿眼睛。要不要给他洗洗白呢？

算了，还没掌握多少证据，再说吧。

不过看样子，隐藏在黑帘后的嘴缓缓勾了起来，以后在斯莱特林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呢。

很有挑战性。

他跃跃欲试。

分院还在继续，不久就叫到了赫尔加。

“希薇娅·迪戈里！”

“你好呀，赫尔加。”一道细微的声音说。

“我觉得你不好，分院帽。”赫尔加温和地笑笑，“我想你应该被萨拉查吓得不轻吧？”

分院帽立即委屈巴巴。

“呜呜呜，赫尔加，你不知道萨拉查是怎么对我的，他……”

她静静听分院帽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好了，你想去哪个学院？”

“就去赫奇帕奇。”赫尔加说，“嗯，我们回来的事，你记得保密。”

“明白，明白。”分院帽疯狂点头。

在它刚准备大喊“赫奇帕奇”时，赫尔加又说道。

“对了，我喜欢罗娜，这个你也记得保密！”

说罢，她快速溜了下去。

“赫奇帕奇～～～啊？”

分院帽最后的那个“奇”字就跟拐了山路十八弯似的，又吸引了一堆复杂的目光。然而它管不了这么多了，整个帽都处于一种炸裂的状态。

分院帽：∑(;°Д°)(꒪ȏ꒪;)

啊哈，赫尔加喜欢罗伊娜，你开玩笑的吧？！

作为一顶有智慧的帽子，在别人不动用大脑封闭术的前提下，它能读取到他们脑海里的所有念头。况且，赫尔加刚刚没用这种术法啊，所以……她是真喜欢罗伊娜。

分院帽呆滞地分完一个又一个学生——应该庆幸的是，它没忘自己的本职工作。

“下一个，朱诺娜·洛夫古德。”麦格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