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流浪汉经常出没得地方。
曹光砚问道：“不等那个警察一起吗？”
蒲一永无奈停下脚步解释道:“你看嘛他们怎么会想看到警察。”
顾知南也缓缓说:“我们先问着，分头行动嘛。”
蒲一永抬脚就要走过去，曹光砚又一把拽住他，蒲一永不耐烦的问：“你又干嘛？”
“待会你讲话客气一点，不要流浪汉流浪汉的叫。”
“废话我又不是笨蛋。”
顾知南信誓旦旦的说：“学长，走啦，一永有分寸。”
三人拐过弯就看见靠墙的地上坐着一男一女，蒲一永蹲身询问：“不好意思，请问这位流浪大叔大婶....”
听见蒲一永的话，曹光砚拍了顾知南一下低声耳语“你看，哪来的分寸。我就知道。”
顾知南赶紧上前抢过手机打断他“不好意思啊，大哥，姐姐，我们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是我们学校的大体老师。”
两人反问道：“喔解剖？”
曹光砚接过话说：“对，十一年前这位老师过世被当成无名尸处理，一直到现在都没名没姓，我们想帮这位老师找到他的身份，所以想请问两位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或是知道有没有人有可能认识他的？”
男人听完两人叙述拿过手机叫来一群流浪的人过来帮忙，众人纷纷传阅，但还是没有人认识，三人只能继续转战下一个地方。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路灯闪烁的光晕勾勒出三人的轮廓，投射出长长的身影。
曹光砚瞟了眼垂头丧气的两人抢过手机向前跑去：“我来吧。”
“大哥，不好意思，这个人你认识吗？”
“没印象。”
“麻烦仔细看一下。”
“我们这里没有长着型的人。”
找了一天，基本得到的都是这个答案，三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找错方向了。顾知南看向不远处躺着的人，就剩这个人了。
老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年轻人，他不会理你啦，他连我们这些人都不理。”
三人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上前询问。
“大哥，大叔，伯伯”蒲一永换着称呼来回试探。老人依旧没有翻身搭理人的意思。
蒲一永只好翻出照片放在老人面前试图打动他“你有见过这个人吗？时间有点久。帮帮忙看一下啦。”
老人还是没有要理人的意思，蒲一永只好又翻出刺青图案继续尝试“他的背上有这种古代的女生刺青，你有看过吗？”
三人本都不抱希望准备去下一个地点，老人这时出声询问：“这个人怎么了？他犯罪了吗？”
蒲一永连忙回答“他死了。”
老者闻声痛哭。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老者擦干眼泪，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开始讲述他所认识的大体老师“他跟我们不一样，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一开始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一个穿西装的人怎么可能跟我们这种人来往，所以我们都不大理他。但是他还是来，来了也只是坐在一边听我们讲话。”
老者叹了口气继续说：“住在街上的人哪一个没有故事啊，抱怨世界抱怨社会。发牢骚，吵架打架，但是他还是一样就是不讲话只是听。他那个表情很难去形容，好像在笑，又好像没笑。好像人在这里，又好像不在这里。”
“那谁跟谁为了争口箱子，动手打起来，隔天他就带了好几个纸箱来，有人为了几口酒动手伤了人，隔天他又给每个人都带一瓶豆浆。”
顾知南问道：“怎么是带豆浆？”
“当时我也这么问他，他说大家要健康才能好好活着。我又问他的家人呢，他说都死了。等我们都睡了他就一个人走了，这不是一天两天是好多年。”
老人忽然问道：“你说他二月几号走的？”
蒲一永想了想：“二月一号”
“一号？我只记得那天是除夕的前一天说晚上有波寒流要来，大白天大家伙儿就已经冻得受不了，他跟我们说回家给我们拿点保暖的，临走前他说要我们大家伙儿好好活着，没想到结果....”
蒲一永追问道：“伯伯，那么多年他都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吗？”
“大家都西装西装的叫他，我们这些人彼此也都随便一叫，没问名字的。”
三人告别老者站起身准备回去。蒲一永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伯伯，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长叹口气：“名字，对你们这些在社会上的人才需要，对我们这种人已经没有用了，像我这样的人要名字干什么。”
夜晚顾知南躺在床上看着四人破案小群的消息一直响个不停。
陈楮英：“你们今天有收获吗?”
曹光砚：“我们今天询问了一圈，有一个伯伯认出了他。”
陈楮英：“有名字吗？”
曹光砚：“叹气jpg”
曹光砚：“也有收获啦，他应该有份还不错的工作，伯伯说他总穿着西装。”
陈楮英：“那怎么会跟流浪汉一起？慈善吗？”
顾知南：“是孤独吧。”
陈楮英：“？”
曹光砚：“楮英姐，他的家人都不在了。”
曹光砚：“你那边有进展吗？”
陈楮英：“我让纹身理事会长帮忙转发了，找到纹身的李师傅了，已经打过电话约好明天过去。”
曹光砚：“一起好了”
蒲一永：“一起。”
陈楮英：“南南呢？”
蒲一永：“她也一起。”
陈褚英：“ok晚安jpg”
曹光砚：“晚安jpg”
蒲一永：“晚安jpg”
蒲一永退出群聊私下又给顾知南发了消息。
蒲一永：“怎么没回话？”
蒲一永：“明天去叫你喔。”
蒲一永：“睡了？”
看着不断响起的手机顾知南穿上外套翻墙去了蒲一永的房间。
顾知南：“蒲一永。”
蒲一永听见声音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吓死人喔。”
看着不说话的顾知南，蒲一永上前拽过她，按在床上坐好：“说吧，到底怎么了？从回来开始就不对劲。”
顾知南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很害怕....”
“害怕什么？”
顾知南低下头幽幽说道:“害怕....害怕你们都离开，我会像他一样。”
蒲一永俯下身子斩钉截铁说道：“不会有这一天。”说完按着人躺下“现在睡觉。”
“可是...”
“没有可是。”
“我想说我睡这你睡哪？”
“地铺。”
“喔。”
借着月色偏头看向地上的人，顾知南情不自禁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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