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少茂微微正色道:“淳儿,本将军几时教给你这慌慌张张,口不择言的行事方式?“
被唤作淳儿的女子欢快的应了一声,从善如流道:“是是是,将军说的是,我就是见了将军心里欢喜的紧,而且将军之前不是说让淳儿保持真性情,别做那些个忸怩作态的劳什子玩意儿吗?”
张寒秋的花生米嚼的更欢了,换了条腿盘着继续看戏。
司马少茂肉眼可见的噎了一下,迅速转移话题对张寒秋道:“寒秋,这是我的副手,叫殷淳,小姑娘武功不得了。”
张寒秋嘴角含笑,一边嚼花生米,一边评价:“不错不错,我看着挺顺眼,小姑娘前途无量啊!”
殷淳这时才将目光转向张寒秋,却是翻脸比翻书快的横眉竖目道:“你是什么人,拐走我家将军来喝酒,明知他酒量不好,说吧,你对我家将军有什么图谋,是劫财,还是劫色?“
说道“劫色”时小姑娘的杏目圆睁,活像要把张寒秋吞了去。
张寒秋差点被一粒花生米送上西天,一旁司马少茂适时的端上酒杯,张寒秋好不容易咽下花生米去,竟直觉好笑,于是就笑了起来。
场面一度尴尬。
张寒秋又笑着蹦出两个字“绝配”。
场面更加尴尬。
见张寒秋笑成这样,刚才喝了不少,一会儿不知又要蹦出什么怪谈来,那边殷淳的脸黑的不行,似是快动手了,司马少茂再次适时的做起了和事佬。
“淳儿,说话注意些分寸,这么着急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
殷淳扁着嘴闷闷道:“是啊,似是姬盈天有了诏令唤你呢!”
司马的脸顿时阴下来,开口便叱:“殷淳住口!堂堂天子之名岂容你我直呼,不知天高地厚。“
殷淳身形明显一震,却是委委屈屈的垂头不再言语。
话一出口,司马就后悔了,对小姑娘似是不该这样讲话,再见殷淳一声不吭,就也不知该如何收尾了
场面再次尴尬。
三个人之间空气安静的诡异。
张寒秋看着花生米吃完了,十分尽地主之谊的开始准备送客。
这时,萧小九却也适时的出现了,垂目在张寒秋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迅速走开了。
司马少茂见张寒秋眸深似水,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低低道:“我也还有事,楼主告辞。”语罢便大步往外走,殷淳也有些迷惑的跟着走了出去。
张寒秋没有动,也没有抬眼。
要把司马少茂这号人调来长安,恐怕他们,为的都是同一件事。
看来今夜,注定无眠。
长夜漫漫,血色暗涌。
一队人马随着“哒哒”的马蹄,由远及近,向不知还有多远的长安城门飞速策驰着。
暗红的马车檀木上,有殷红的血滴滴答答的一路顺着飞速旋转的木轮浸入泥土,似是在为暗夜里嗜血的魔鬼引路。
无尽的暗夜里,没有魔鬼,却有比鬼更可怕的人心。
头前骏马上的少年,惨白的面色映的猩红的血痕更加触目惊心,但他眼里的冷冽与决绝却是与暗夜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