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缓缓的说道。
“那你现在这附近转转吧,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来东区第一间杂货间找我。”他说。
“好。”
等到他走远,我伸手握住了解剖室的门把手。
“精神病院里的解刨室,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精神病院要解刨室干什么。我一边想一边压下了门把手,门发出“嘎吱”的声音后就打开了。
这个解刨室和我以前参观警部的解刨室没什么区别,最多不过是面积小了一点,像手术台,工具台之类的解刨设施都有。
但我很快就发现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手术台上,躺着有一个身着病号服的人!
精神病院的解剖室的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
我在一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他是活的还是死的,是被迫还是自愿的,在我面前出现这个是刻意为之还是本来就有……
一下子,一大堆问题在我脑海里迅速闪过。
但很快,我的右手下意识摸到了腰间短枪的枪柄,刹那间,因为警惕而提起来的心被放下去了一大截。
“呼……”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拔出短枪一边走到手术台前。
在病号服的旁边弯腰俯身,我屏息凝神一段时间后感受不到她的任何呼吸——她应该已经死了。在伸出手摸了摸脉搏后,我确定了这个事实。
从尸体腐烂程度来看,最多不超过一天。
那就是说,24小时里这个解刨室还被使用过。
解剖室里很静,我站起身开始研究这解刨室的布局。
刚刚那个余鸢说的没问题,手术台的另一边确实有不少单人沙发与躺椅,虽然这些东西放在这种地方不太合理,但真到了要休息的时候,完全可以搬一个躺椅到外面绿地上小憩一会儿。
我想着,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手术台上的尸体上面。
但那具尸体,原先仰面朝上脑袋竟然转了45度,此时正直勾勾地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着我这边!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我也许骂了一句,但惊恐已经占据了我的大脑。
但可能是遇到危险情况的应激反应影响,在我大脑沉浸在“尸体转头看向我”这一恐怖的事实中时,右手已经快速地抬起并扣动了扳机。
一连四枪,全部打在了尸体身上:一枪打中脖颈,一枪打中肩部,还有两枪打穿了她的头部。
由于我的短枪是口径最大的那一类,所以这具诡异转头的尸体被自己轰掉了半个脑袋。
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另一边的门就被打开了。
我下意识地将枪对准了门口。
但幸好应激反应没有使我将弹匣中剩下的三发子弹打出,因为进来的人是余鸢。
见来的是个活人,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收起了枪,准备同他叙述刚刚几十秒里发生的离奇事情。
不过他进门后却没有看向我,而是看向了手术台下方的位置。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结果血都差点凉了
——手术台下面,一位身穿病号服的女病人俨然倒在了血泊当中,而她的脑袋,只剩下了半个!
再看向手术台,那上面空无一物!
“我杀了他?”我表现出极度错愕的神情望着余鸢。
——明明在几秒前,眼前倒在血泊中的病号服还是个在手术台上面目狰狞的尸体。
不过他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从刚进来就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走到了被我打穿脑袋的尸体前并蹲下。
片刻,他竟然伸出手去探了探尸体的鼻息!
先不说这具尸体的头部,脑浆血液肉体混杂在一起能有多恶心,单是他去探一个脑袋被打掉一半的人的鼻息就不太合理。
“你杀过人么?”
突然,在我还没从刚刚这一系列“不合理”中脱离出来时,他冷冷地问了一句,随后转头看向了我。
这是一种凛冽的眼神,带着让人不容反驳的威严。
我迟疑了,过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没有任何掩饰,直接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事实:
“或许吧,不过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否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