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俄会谈”

老人注视着身着军装儿子走向路边的大巴车。

“我的孩子，你还是决定去C国吗？本土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你本可以留下来建设家园的。你明白吗？我们家还有一个很大的养殖场需要你来经营。”

“对不起父亲，从我加入军队的那一刻，便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是一个伟大的事业，C国是我们的兄弟国，我们已然下定决心。”

“你已经30出头了，我无法阻拦你的步伐，但一定要记住：活着回来。”

Ради всего человечества.（为了全人类）

安德烈 伊万诺夫 乌里杨维奇，来时还是上等兵，转眼II年，官职已达上士。本可以选择做一个后勤人员，却一无反顾的无数次投入到前线的战斗中。俄罗斯人中有很多英雄，他也是一个。

他家世代经营畜牧业，养殖场庞大。父亲半辈子经营养殖场，却忘了经营父爱。因此小时候的他在镇上是枭雄，富有正义感，却总是如同一个混混一样过人人喊打的生活。

普通的大学，普通的毕业，普通的接手家产。直到天外来客，战争开始。

从此枭雄变成了英雄。

从始至终历史都只能肯定一件事，能培养英雄的只有俄军和解放军。

军旅生涯的前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参加了俄罗斯本土为数不多的战役，甚至没有超过10万人。西伯利亚斩杀亡魂以后，所有人都认为枭雄会选择继续成为枭雄。可英雄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每一处神经。

因此他成了一个真正的俄罗斯大兵

当天晚上返程的路上，王晓楠走到坐在后排的老毛子身旁。

“明天能和你聊聊吗？虽然这听起来很突兀。”

老毛子用蹩脚的中文回答：“乐意开导每一位战友的心情。”

“不，我只希望通过别人的故事来治愈我。”王晓楠看向夕阳，“刘晚华的故事。”

“那希望你明天抽个时间直接到我的宿舍里聊。”

[王晓楠的回忆]

“我并不希望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军人。”

“为什么？”刘晚华放下书，转头看向王晓楠。

“以后我们可能会在大城市的风暴里，变成世间的尘埃。因此我宁愿为了你不去冒险，你呢？”

“你怕我死吗？”刘晚华用手抚摸了她的头发。

王晓楠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

“我害怕，我害怕我们两个相隔两地。”

“为了我的祖国，我并不害怕我会失去你，我只害怕你会失去我。”刘晚华将脸蹭到她的头上，“周总理与他的妻子有一段很深的情话：我此生都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因为你，我相信有来生。”

“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平平淡淡的过下一辈子，这个社会太可怕。”

老白递了一支烟给刘晚华。

“怎么，还在想她？”

老白点上烟，刘晚华叼着烟头将脑袋凑了过来，烟头对烟头点燃。

“这段时间做梦一直在梦见她，梦到便是噩梦。所以我埋在图书馆里通宵害怕见到她。”

“那件事只是一次意外，你不必太在意，伤心的不只是你，还有我，还有大家。”

“是因为我，她才……”

“别说了，放开心一点。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下一次任务的时候保证好精神状态。”

“我永远不会忘记，不会忘记……”

“不知不觉间，我对他又产生了新的感情，怎么办，这一次比以往还要炙热，我喜欢上一个年轻时的他，如今又爱上了这个成年的他。几乎接近30的年纪，对我来说不算邀远。我依然可以接受一个这样的他”

王晓楠想了很久，就这样盯着昏暗的天花板，睡着了。

不知不觉间，太阳从远远的群山里爬了出来，一切都在自然的规律中慢慢前行。基地内种植的楠树依然挺立在花园内，如同一位哨兵。

王晓楠打开了灯，感到些许疲惫，深吸了几口气，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弓腰驼背，双手蹭在被子上。转头瞥向了自己的军装，她的手臂逐渐壮硕你看不出一个女孩子的温柔与纤细。

起床后，在宿舍内的洗手间冲了个澡，洗漱完毕，用牛奶兑上一杯蛋白粉。牛奶还是以前他的主教官送给他的两箱，快要喝完了，而蛋白粉…………

做完这些，她穿上军装理了理仪容。走到了走廊上，她先是用走廊上的电话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小队活动室，活动室里接电话的是禹B，小队里有部分人已经去靶场练习，刘晚华和老毛子大概还没有起床。挂断电话，王晓楠先去地表食堂吃早餐。

在基地四处逛了逛，这次观摩熟悉地形。大概10点左右，决定去找老毛子。

老毛子的宿舍在地下二层1893号。这一程大部分都是特种部队驻地。包括各部队活动室，党员活动室，图书室。还有一个小的训练格斗室，以前他亲眼见证过刘晚华在于端木祥的切磋中，一招放倒对方。这样一想，刘晚华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体太轻，少年时代的他体重就没有超过130斤。如今的成果都是后天的努力拼来的，擅长近距离突破，室内作战，甚至擅长刺刀作战。刺刀作战再怎么放在现在都是万不得已的方式，但仿佛这是刘晚华的一个爱好，他左边的挂袋上，永远会放着一个三棱军刺的刀鞘。

他的爷爷是越战老兵，或许这是他爷爷近战刺刀捅杀三个敌人的故事是他永远的相信近距离作战中，枪弹与榴弹不如刺刀。

从一个手持56式半自动步枪的老兵到一个擅长95式与191式的合格军人，没有改变的是那闪闪发光的三棱军刺。

“咚咚咚”王晓楠敲了敲房门，“有人吗？”

“稍等”里面传来了老毛子的声音。

房门打开，房间内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小灯散发橘黄色的光芒，王晓楠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墙的一幅大地图，上方圈圈叉叉的画着很多东西，地图下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报纸和小地图。

房间里很干净，只是烟味过于呛人。烟灰缸里全是烟头。王晓楠印象里老毛子并不是个烟鬼。

由于灯光太昏暗了，他没有发现旁边的座椅上坐着一个人。直到对方用流利的俄语开口说话。

老毛子听到好随即用俄语回答，对方起身站了起来。昏暗的灯光映照不出他的脸，王晓楠看的不是很清楚。

两人继续用俄语交谈，握手后那人朝门口走去，逐渐接近王晓楠。走廊的灯光隐约照清了他的脸，擦肩而过时两人撇过脸对视，对方的面容终于清晰，又是那双犀利的眼神盯着她，随后整理了大檐帽，走出了房间。

他是刘晚华。

“别太在意，我和他经常回来探讨一下政治还有军事顺便交流一下俄语，他到我的房间就说俄语，我到他的房间就说中文，就是这样。”

“他知道我要来吗？”

“并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但也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没办法，只能逐客。”

王晓楠低下头像犯了错事的孩子一样。

“那我们开始吧。”

王晓楠坐到先前刘晚华坐的位置上，对方身体的余温还残留在座椅上。

“那我开始了，王晓楠同志。”

[刘晚华]

一个合格的军人不是一天之内就能培养的，是经过长期的磨难与坚定的信仰催发出的。

也许在和平年代培养出合格的军人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但放在战争年代，这样的军人将是一个真正的有价值有灵魂的军人。

就算爆炸冲击波给他的余生所带来的余震破坏力将会使他饱受磨难，但这样一个人一定是纯粹的人。

刘晚华曾经也是一个新兵蛋子，他甚至还不如王晓楠。

参加真正的战斗是依然拖大家的后腿，队内大部分人都非常瞧不起他，尤其是美国人和俄罗斯人。几乎队内只有端木祥和老毛子一起照顾着他。

直到绞肉机一样的战役爆发，那一次战役与敌人的战损比达到了恐怖的6:1。武器装备上的局部落后，战略上的失误，指挥体系的混乱。都促成了这场战役的失败。唯一看得上眼的只是重武器方面的1:1，AS战役，保护了大后方GY，毁灭敌人的重武器装备，使敌人再也无法组织大规模正面进攻。

亚洲西南战区进入战略相持阶段。

这样的一次战役足够杀死大多数人，他们所在的原中队只剩下他们三个幸存。

从那以后刘晚华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积极训练，饮食规律，作息规律。看书看报，了解社会了解局势。更重要的是，组建了新的小队后他被指定为下一任小队队长，倘若有一天端木他不在了，刘晚华就会全权掌握。

“老毛子，记得以前和你说过，在我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和他是情侣。”

“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现在我们是成年人。”

王晓楠心里憋了很久，憋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告诉老毛子：“其实现在我对他又产生了新的感情，虽然他看起来对我不好，但有的时候真的很细腻。”

老毛子抓了抓手背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样啊…………”

“我很想……”王晓楠被老毛子举手示意打断。

“刘晚华有一个爱人。”老毛子顾不上对方震惊的眼神继续说，“他的名字叫姜婷，是基地医院的一位护士长。他们两人认识了6年，但在上次基地的袭击中，她被炸死。”

刘晚华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并不是王晓楠，而是姜婷。有人曾守护着他的心，给他足够的爱与关怀，6年的时光，5年的陪伴。他们就差一步走入婚姻的殿堂，就差一步。而这一步却被战争一步棋“将死”。

“也许刘晚华也死了吧？”王晓楠为他感到伤心。

“他的一生几乎以失去为主旋律，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战友，失去了兄弟，失去了爱人。”

“今天和你讲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你更了解他，如果可以，也希望你能给他关怀，就这样。”

一幅浓墨重彩的中国画已然浮现在她的眼前，画中是一个军人，背对着她，却要转身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