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时门却被敲响了。

“艾…唔，你在里面吗，快点开门。”

四乃春得声音透过薄薄得木门穿进，艾撩起右耳的发丝别在耳后，快速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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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强烈的呕吐感，艾扬起微笑：“妈妈，已经到去摄影室的时间了吗？”

四乃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啊…对对，你先去，我等会到…”

“还是那套白色的吗？”

“对…唔…你就在这里换了，好好记着我现在的表情…”

艾垂下眼睑，乖巧的点点头，转身从床下拖出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的衣服都是穿不出门的，是她的“工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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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乃春挥挥手让她赶紧去。

艾也转身离去。

下楼时听见那个陌生男人说道：“真的不能再便宜点吗？”

“200万一分也不能少，那可是我亲女儿。”

男人叹了口气，摇摇头，似乎是放弃了那个打算。

艾听着这样的对话，脚步也只是顿了顿。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然而来这里的男人无一例外的都会因为她的价格高昂而放弃。

毕竟这地方也没什么有钱人。

想着，她脚步不停的向着黑暗走去。

*

京山小学，下午四点。

下课铃声敲响，伴随着老师离去的脚步声，同学们瞬间闹作一团。

艾只是离开了座位一会，回来时，就看见了桌肚里的死老鼠，椅子上的透明胶水。

沉默了一会，她神情自若的去鞋柜里拿抹布，毕竟是被排挤的孩子，班级的东西没有人会让她碰的。

谁知道，刚打开鞋柜，里面掉出来一堆信件，不用拆开艾也知道这些信写的都是什么。

无非是嘲笑辱骂。

娴熟的丢掉那些烦人的信，正准备拿抹布时却看到了零零碎碎的布条。

有人把她的体育服和那块布一起剪碎了。

隐隐约约的笑声响起。

艾右手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不行，那些人就等着我出丑啊。

艾想着，还是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眼前却投下了一道阴影。

那是同班的一位短发女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转头看向对方，艾有些疑惑，喉咙刚发出一声代表着询问的话语，就突然被一个大力的巴掌扇在了脸上，产生了短暂的耳鸣。

脑袋偏向一边，发丝有几根贴在脸上，白皙的脸颊上是明显的红色手掌印。

除了脸，嘴角也隐隐作痛。

其他人笑作一团，特别是眼前的几个女生，笑声尖锐刺耳。

“我早就看她那张脸不爽很久了，明明只是一个拍色情照片的婊子嘛！”

“对呀，芙酱能忍到现在，真是这个小贱人走大运了。”

同班的几位男同学则是在旁边起哄

“嗳，双叶同学，我说啊你这么白不会是那个吃多了吧？”

“噗哈哈哈，西本，我感觉你说的意外的有道理诶！”

听到这话，听得懂的人笑的更大声了，让人难以相信他们只是12岁的小学生。

更有甚者甚至上前动手，开始扒她的衣服。

艾忍无可忍，推开眼前的人，大喊一声：“滚开，别碰我！”

似乎一瞬的爆发真的有用，班级诡异的沉默了几秒，所有人都没想到艾会反抗，毕竟她之前一直都沉默无言的接受着一切。

而艾说完后自己也愣了愣，随即低下头跑出了教室，头发垂下挡住了脸看不见表情，却可以看到落在地上的水滴，将地板染成更深的颜色。

上课铃声不合时宜的敲响，艾充耳未闻。

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内心茫然。

可好像目标明确一般，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后学校区。

那是一栋荒废的教学楼，在学校后方，原本是打算建成图书馆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停工了，这里也渐渐没了人打理，长满了杂草，堆满了废弃物，平时没有学生来这里，更别说上课时间了。

所以学生们都叫这里后学校区。

艾体力不算好，跑到这里已经算是极限。

她停住了脚步，捂住脸，不停的擦拭着泪水，想要停止哭泣。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一直掉个不停，尝试着往回走，又被一根横在路中间的棍子绊倒。

混着石子的泥地将膝盖划出细小的血痕，传来针刺的疼痛，原本干净的校服上也不可避免的沾上泥土。

艾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倒塌，她跪坐在地上，放声哭泣。

内心深处的无助与崩溃，生活带给她的苦难几乎要压垮她。

艾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两块厚厚的壁垒夹着，动弹不得，挣扎不了，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压碎。

好窒息。

然而，一双手却在此时搭在了艾的肩膀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忍受不了。”

“嘛，哭出来有没有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