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3）

　　科研项目已经持续几年了，团队徒步走过的路少说也有几百公里。

　　但是这几公里，小乐感觉比登天路还艰难漫长。

　　村子很朴实，甚至隐隐看的出，在环境恶化前，它的美丽温馨。大门两侧还建了两个高高的哨亭，也不知道这种风沙天里会不会有人。

　　小乐顾不上礼节，使足全身的力气扯开嗓子大喊：“有人在吗？请然后我们进去！”

　　风声呼呼，似是要阻断小乐的呼喊。

　　无人回应。小乐在心中默默决定，数够五个数，不管有没有人，踹开大门直接进入。

　　5…4…3…2…1…

　　“你们是谁呀？”一个步入老年但很硬朗的声音响起。

　　小乐一个机灵，克制住踹门的冲动，连忙回应：“我们是国家环境科研队，麻烦您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吧！”

　　哨亭安静了，里面的人仿佛在思考。

　　无止无休的风沙击打着站在村口的一行人，像是在等待审判一样。

　　到底在干嘛？！没看到这么多人精疲力竭、弹尽粮绝、人困马乏，需要帮助吗？小乐似乎听到在队尾检查仪器的月儿疑惑的声音：“怎么还不进去？”

　　小乐用尽最后的礼貌与耐心解释道：“我们队有很多人都生病了，还有人受伤了，真的非常需要借贵地一用，请您让我们进去吧！”

　　“等一下，我来给你们开门！”

　　所闻，小乐怔了一下，聚焦仔细一看，这人原来不是在思考！小乐刚自报家门后，这人就开始顺着哨亭的梯子往下爬。

　　现在已经……哦，还没爬到梯子的一半……

　　依稀能辨出是个50多岁的。小乐凝视着他下梯子，逐渐爆出青筋……

　　双手先抓扶手。手要在扶手上上下移动数次，直到移到满意的位置上抓稳为止；接着，就是往下踩一级梯子的横杆。先挪下一只脚，蜻蜓点水般用脚尖轻点几下横杆。点够三下后才慢慢把脚尖踩实，仿佛稍大些力横杆就会被踩断。脚尖踩实后，脚跟再缓缓放下重心，这一只脚算是踩稳了。

　　接着就是无限循环以上动作，直到下到地面为止。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这位老人家终于踩到了地面。

　　刚一沾地，他便像变魔术般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精致的拐杖，就这样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挨到大门边。

　　如果旁边有只蜗牛，怕是早都爬出大门了。小乐这样想。

　　终于，大门被打开了。小乐带着科研队一窝蜂进入，还真有点鬼子进村的气势。这时候谁也顾不上礼节了，毕竟人命关天。

　　进了村，可是该在哪安顿呢？

　　小乐正疑惑着，就听老人在后面大喊。：“右手边一间屋子，里面什么都有，门没锁！”

　　话音刚落，众人便涌入屋子。

　　想来也怪，这老头虽说行动慢些，但毫无架子，对于他们强入村子的行为也未表现出任何不满，甚至嘴角还藏了一丝笑意。或许他正是那种见多识广、心怀哲理慈善的老者吧，等会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小屋还挺大，小屋里有两个房间，一个大间一个小间。大间里有一张土炕，大约能容下十个人；土炕旁并排放了张木桌，木桌上放了张地图；桌边七七八八垒着一些草垫。进屋后，月儿在指挥人搬动仪器，小乐则帮忙将伤病号扶上土炕躺下。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安顿队员时，老人也慢慢走进小屋，暗暗打量着每个人的脸。

　　安顿好之后，月儿和小乐走到老人面前道谢。

　　老人摸了摸山羊胡须，笑眯眯地点点头。

　　“请问，您贵姓？”月儿问。

　　“我姓曼，是这个村的村长，叫我老慢就行。”

　　“曼村长，我叫图月，这是我弟弟图小乐。我们是隶属国家环境保护总局的西北环境科察治理团队。”月儿介绍，“这里是我们环境科研的最后一站。但是在刚入省的时候，我们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沙尘暴，我们的补给已经耗尽，大多数设备仪器损坏，所以我们想借贵地一用休整几天。”

　　“这样啊，没问题的。你们是国家的栋梁，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办法总比困难多。哎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们啊，”月儿回答，“我们其实并不知道贵村，是我们团队的领队告诉我们的。”

　　“领队？”

　　“对，领队，喜智博士和丽珺博士。我和小乐只是助理。”

　　“喜智？！”老慢猛然站起。

　　“怎……怎么了？”月儿被吓了一跳。

　　“是不是首都大学毕业的，学的是…是…什么环境工程，还戴着副眼镜，，是不是？！”

　　“是…是啊，”月儿懵了，“难道您…您认识他？”

　　“小智…真的是小智……”老慢没有回答月儿的问题，“小智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这就是我们想说的第二件事。”小乐回答：“丽珺博士行动不变，喜智博士为了照顾她掉队了。刚开始我们还有对讲机联系，可是不久之前我们失联了，想请您帮我们一起去找他们。”

　　小乐话音刚落，老慢突然闪身到小间的屋门，这样的迅速惊呆了小乐。老慢用力地敲起门，边敲边喊：“老刀！老刀别睡了！快起来！小智回来了！我们快去找他！”

　　在场的人纷纷傻眼：里屋竟然还有一个人？！

　　在催促声中，小间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位和老慢年龄相仿的老人，他的皮肤黝黑，身量细瘦却结实，这大概就是老慢口中的“老刀”。

　　“你说什么小智啊？人家在大城市工作怎么会……”老刀看着外屋一屋子的人傻了眼，不自觉停下来。“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人？”

　　“哎呀这就是小智的团队，你别问这些没有用的。快去，你比我跑得快，你快去把村子里的医生和干部全叫来，就说有紧急任务，让他们把医护用品和对讲机都带好，快！等会再给你解释！”

　　老刀懵圈地点点头，平日里的倔脾气意外得没发作，照老慢的吩咐出去了。小乐透过窗户看着，这么一老头跑的还真快。

　　“你们现在这里等等，等村里都到了，我们一起出去找。”

　　“谢谢曼村长。曼村长，请问喜智博士跟您是什么关系？”月儿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