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夜晚的星空总是这么璀璨夺目，但远没有黎泽的漂亮。

　　“草草，你有不会的题吗？”阚依柔看二十分钟过去，陈草草还没有解出一道题来担心道。

　　陈草草抬起手：“嗯，有，是这个。”

　　阚依柔看了看。

　　“……啊，你忘了变号了，不等号变向要变号的。”

　　阚依柔说得很温柔，陈草草也学得很快。

　　晚放，阚依柔坐在她爸爸的电瓶车上向陈草草那边挥手，一旁是扶着单车的裴子豪，阚依柔把视线对在了他脸上的时候，裴子豪扶了扶眼睛走了。

　　阚依柔渐渐收缓了手。

　　半路上，阚依柔父亲问阚依柔想吃什么，阚依柔低着头说。

　　“爸爸，我想回家。”

　　………………

　　“好。”

　　早晨大家都在赶于第一，第一轮太阳，第一早班车……但放学，那长又繁忙的道路又归于平静里，浓密的香樟树长得漂亮，蝉声没有以前那么吵了，好像夏天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俩个人走在路边，一左一右，安静地走着，他们也不需要太多言语，但此刻的时光会只是属于他们俩个人的。

　　路过那家小面馆时，陈草草抬头看了看，不是很大的门店里面灯火阑珊，居然还有很多人过去关顾。

　　裴子豪看着她，笑道：“他家面从来不缺客人。”

　　陈草草：“那老赵头究竟买的什么面呢？”

　　裴子豪：“不知道呢，老赵头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陈草草怔住。

　　“老赵头年纪大了，参军当了缉毒警，他的脑子里还有个洞没填，只是当时他告诉医生他的名字只有个赵字，所以大家都叫他老赵头。”

　　陈草草暗暗道：“真可怜。”

　　“不，他一定很幸福，知道天天坐在他旁边的那个阿姨是谁吗？”

　　陈草草看去，圆形塑料凳上，一位中年妇女头发有了白，眉目间已经有了时间的浮沉，她满脸是褶皱，却像路边的香樟路一样是遮不住的笑意。

　　她深深地看着老赵头忙碌的样子，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的妻子？”

　　“应该说是未婚妻，只是脑子有个缺口所以他忘了。老赵头不姓赵，那个阿姨才姓赵，医生想利用赵阿姨恢复老赵头的记忆，可是赵阿姨却拒绝了。”

　　“缉毒警是这个职业很残酷的，当年老赵头端了一个吸毒犯的窝，可惜还有一群人逍遥法外，一时间老赵头的家人走漏了风声，最后老赵头一夜失去的家人……带着悲愤，老赵头又上了战场，就是那一次他最意气风发的一次，一颗子弹打进了他的头颅里，那颗子弹不能摘下，就这样一直留在了他的脑子里。那年老赵头27，说好了如果能回来他就一定会娶赵阿姨的，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已经物是人非。”

　　阚依柔扑在爸爸的后背里，虽然默不吭声，但阚依柔爸爸早已知道阚依柔哭了。

　　手机里，裴子豪发来了一句。

　　「悟空」：你刚刚来了？

　　「像是温柔」：没有。

　　「悟空」：图片.

　　「悟空」：？

　　阚依柔点开裴子豪发来的一张图片。

　　阚依柔心一动，她摸摸头上的发卡，自己头上的那颗牛油果发卡没了，而此刻就在她手里。

　　「像是温柔」：你看错了。

　　「悟空」：是吗？

　　随后他发来了一张截图，那是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

　　聊天内容很简单，是当年她买了几个发卡，她拍给他的照片里，里面就有一颗牛油果发卡。

　　只是令她心碎的是，这么久以来，他给她的昵称还是那个……

　　“小朋友。”

　　少女的心思就是如此的破碎，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缝缝补补。

　　阚爸爸说：“闺女，爸爸下个月发工资了，很快我们就能把之前欠裴家的钱给还上了。”

　　回忆翻涛汹涌，她还记得曾经，裴子豪给了阚依柔一个特别的称呼，他一次次的叫她小朋友。

　　“如果你觉得哭是小朋友的权利的话，你不就是我的小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