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警部的总督察对于这位阮小姐粗莽的行事风格很是震惊,手里茶都还没晾凉,行动科电话告知他阔獠的死讯,巧的是电话刚挂,另一位客人悄然而至,狐狸眼弯着,看起来很擅长讲官面话。
汤阮没有善后的习惯,满衣服血迹,面无表情地穿梭过发廊,身后阿熙一直紧巴巴跟着,她也没有停下步子。
直到阿熙也跟随她上楼。
汤阮回过头,眼中冷然,但把人恐吓回去绰绰有余。
阿熙“我……可以跟着你去澳门吗?”
阿熙确实被她吓了一跳,极力克制着恐惧,红着眼眶向她哀求,声音颤得几乎听不清。
阿熙“我什么都会做。”
汤阮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停在最上方的平地。
汤阮“走我前面。”
阿熙以为有一线希望,又是点头又是说好,乖乖地走到她前面。
新宾馆就在发廊附近,每一层的窗户都敞开着,汤阮听见街上过闹的人声,烦躁情绪过剩,刷开房间,阿熙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离她一米距离。
汤阮没有看她,也没有去处理已经干涸黏糊的血迹,站在桌前,用宾馆的笔写下了一串数字,而后将纸条留在桌上。
汤阮“密码是今天日期。”
汤阮“你想去哪,就去哪。”
阿熙“……你不愿意我跟着你。”
阿熙喏喏道。
汤阮“不愿意。”
阿熙没有想过她会如此直白,顿时脾性也硬起来,只是天生使然,她铿锵的话也带着几分实在的温和。
阿熙“我不要钱。”
汤阮“活着和死亡,你选择死亡。”
现如今,即便是警署保护着这个女孩,黑蛇的人也会想方设法除掉她。
阿熙对阔獠的仇恨淤积已久,之所以没有动手杀他,是因为父亲临死的嘱托期望,也是因为平凡无灾的生活还需继续。
人人都是潜在的疯子,只是被规则禁锢住了这股欲望。
阿熙“我想跟着你,我想活。”
汤阮“你只会死得更快。”
汤阮摘下口罩,径直走入洗浴间。这是她最后的警告。
热水洒在身体上,血水源源不断地流下,聚成恶心的颜色。汤阮靠在墙壁,湿冷感由皮肤渗入骨头。
汤阮在浴室里呆了近三个小时,久到墙壁上的糊雾都流成一束束水,丁程鑫的声音猝然传进来。
丁程鑫“汤阮,窗户打开点。别窒息了。”
话才落地,浴室的门被拉开,汤阮湿着头发走出来,脸上毫无血色,纯粹的白,像块正发着光的羊脂玉。
她没看丁程鑫一眼,走到落地窗前抽起烟来。
丁程鑫“桌上那张纸条我扔了。”
丁程鑫“汤阮,你现在也喜欢用钱搪塞人了。”
汤阮“你很闲吗?”
汤阮微侧过脸,上衣被她长发打湿了大半,她却浑然不觉般,任由它往下滴水。
丁程鑫半躺在沙发椅上。
丁程鑫“是啊,那总督察把我臭骂一顿,你表哥我还得乖乖受着,回来的时候实在气不过,买了酒补偿自己。”
丁程鑫“我的小表妹,你有没有闲情陪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