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并没有什么新奇事,只是前些日子人心惶惶的低沉氛围已经被平静地遮掩过去。
这些,都与萧姝无关。
只是宫闱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喜庆洋洋,人们眉梢眼角都溢出的喜悦同往日的死板是不一样的。
萧姝的心情也被治愈了几分。
因着最近中秋节要到了。
即使不是休沐的时辰,伴读们还是被特许出宫回家,与家人团聚。
萧姝并没有选择回去。
毕竟沈琅早已下旨要在御花园办赏月宴,大臣可以携家眷出席。国公府定然在受邀名单上,到时候也能见到她的母亲与弟弟。
这几日奉宸殿并不上课,以谢危的身份,仍然要日日入宫同皇帝商讨国事,沈琅信他敬他,因而他才如此忙碌。
而后他会去奉宸殿的偏殿坐一会儿。
或是抚琴,或是品茶。
有时实在太忙,也会处理朝廷的事务。
萧姝后来才知道,谢危拿玉如意一事做文章,又得到了圣上提拔,手上的权力比从前更大了。
这不是第一次。
最初谢危因张重私自换书大动肝火,最后张重领了闲职还被外派离京,他那时就借此收了一部分权力,官衔也不再只是虚职。
好手段。
萧姝时常到偏殿与他对弈,居然从中摸出不少门道。
“承让了,先生。这局是我赢了~”终于体会到将谢危的“帅”将死的快感,饶是萧姝平时并不情绪外露,也不免有几分得意。
“只是一局而已,萧小姐可别得意忘形。”谢危并不生气,反而有心思对她开个玩笑。
两人的关系,经过这几天,真正缓和下来,不至于时时刻刻掺杂算计与心计,剑拔弩张。
“相识多日,叫‘萧小姐’太过生分了。先生要不然直接唤我名字,或者和他们一样叫我‘阿姝’?”
“‘阿姝’?谁这么叫你。”这样亲近。
谢危直接忽略了直呼其名这个选项。
“沈玠,还有芷衣,还有……萧太后。”
谢危神色一凛,看着竟然有些阴沉。
萧姝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
唉,她就不该说出萧太后的,又不是不知道谢危一听到萧太后就敏感。
“你有字么?”谢危突然问道。
“女子十五及笄取字,我小字舒窈。”
“……舒窈?取自何处?”谢危的神色有些捉摸不透。
“取自《诗经》,‘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谢危的表情更让萧姝看不透了,“我从未听你说起,京中也无人以小字唤你。”
“我幼年为躲避战乱,曾移居徐州,那时化名舒窈,寄居在一户卖茶的商人家。后来便将其做了小字,这一段经历我们想刻意瞒过,是以京中除了家人以外无人知晓。”
“哦?那是谢某有幸,得到舒窈的信任。”
他就这么喊上了?
合着问她小字只是有一个比别人更独特的称呼?
要不是谢危上辈子清心寡欲、根本无心情爱,萧姝怕是要怀疑谢危是不是突然被人夺舍、爱上她了。
“舒窈,往后我便这么唤你吧。毕竟,叫‘萧小姐’太过生分。”
看萧姝被她自己说出去的话哽住,谢危觉得很是好笑,也很好玩。
舒窈,舒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