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非典型璃月传统

不同于以往绚丽夺目的模样，即便是正午，其中寂静到诡异的氛围同样缭绕其中，叫人背脊发凉。片片玫瑰的幽香伴随空无一人的花园，徒增诡秘。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现在不是深更半夜？”爱妮莉丝没见过这阵仗，只得严肃地思考。“斯里威尔大人不详的预感原来事出有因，真不愧是杰拉尔丁的双胞胎哥哥……我说，既然里面还有雷元素形成的小型乌云，杰拉尔丁是不是就在这里？”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斯里威尔满头黑线的打量原本靓丽的玫瑰工坊，感觉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他没有就此对自己的妹妹失去耐心，反倒越来越疑惑：“她熔化摩拉来雕刻黄金玫瑰就罢了，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我应该收回前言。都成这样了阿莉汀还没联系我们，你们七美德执政官真的还有正常人吗？”和其他人所思所想稍有不同，希尔薇娅此刻满脑子都是璃月的鬼故事，内心因此发麻。“妈呀，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托拜厄斯，作为曾经的影之魔神的一部分，你会从这些阴间的东西里保护我们的，对吧！”

“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怎么就断定杰拉尔丁小姐是在作法？”托拜厄斯口头上还在反驳希尔薇娅，实际上他的内心同样摸不着底。“嗯……就算我是魔神分裂出来的暗精灵，你也不能指望我跟所有阴间的东西都挂钩啊。”说罢，无辜眨眼。

“总之，进去看看吧。”爱妮莉丝提议道，胸针上的冰系神之眼静谧的闪烁。“只要进去，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在爱妮莉丝的带领下，四人很快来到玫瑰工坊的礼堂。此刻，礼堂内犹如被泼了墨水般漆黑一团，偌大的空间静悄悄地，仿佛来到幽境森林的最深处。起先，爱妮莉丝还能维持镇定，直到她看到墙上用红色墨水写出的魔法阵，以及一颗水晶雕刻的骷髅头。

托拜厄斯顺理成章地成为领路人，斯里威尔紧随其后，皱紧双眉。希尔薇娅借眼角的余光瞟向墙上的阵法，顿时非常郁闷：“这个阵法……同时有点像枫丹或者瞾言的魔法阵，可是有一部分却是璃月的……”

“杰拉尔丁小姐不会是遇上江湖骗子了吧……”爱妮莉丝对杰拉尔丁的精神状态深感担忧。注意到不远处一间房间的动静，她示意几人噤声，并小声道：“你们听，里面好像有动静。我们过去看看吧。”

“你们走前面，我可太害怕了。”希尔薇娅执拗地躲在托拜厄斯和斯里威尔后面。就这样，几人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间，顺着门的缝隙看去，恰好目睹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杰拉尔丁和阿莉汀在此处不错，但她们都身着黑紫色的长袍，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杰拉尔丁在虔诚地念：“潘塔罗涅来！潘塔罗涅四面八方来！啊啊...潘塔罗涅先生！啊啊.....魂兮归来！”

阿莉汀面无表情的面颜映衬火光，字字清晰道：“达达利亚来！达达利亚四面八方来！啊啊...达达利亚大人！啊啊.....魂兮归来！”

紧接着，周围围绕法阵的另外几人则开始做法。只见他们一边念念有词地念咒，低声吟唱的同时不忘以旋转摇铃的方式跳大神。冷不防的，其中一人摇旗点火，满屋子顿时传来两种声音：

杰拉尔丁那边显而易见的是：“潘塔罗涅来....潘塔罗涅四面八方来..啊啊......潘塔罗涅铺天盖地来....潘塔罗涅时时刻刻来....啊啊....”，而阿莉汀那边则是：“达达利亚来....达达利亚四面八方来.....啊啊......达达利亚铺天盖地来....达达利亚时时刻刻来....啊啊....”

“魂兮归来……这……”斯里威尔感觉自己眼前一黑。“这不是璃月的招魂术吗？”

“我滴妈，抽象出了新境界。”饶是活了两百五十四年，希尔薇娅都被这两人的抽象程度震撼到了。没过多久，她仿佛被同化似的，冷不防吟唱道：“斯卡拉姆齐来！斯卡拉姆齐四面八方来！”

“你清醒一点啊啊啊啊！”托拜厄斯同样没见过这阵仗，吓得抓起希尔薇娅的肩膀就晃起来。“你们这些喜欢愚人众执行官的瞾言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6。”爱妮莉丝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汇聚到口边却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完美诠释了她的复杂心情。

在爱妮莉丝的协助下，这场令人大开眼界的降灵会被迫终止。硬要说的话，其中最正常的还是保留执行能力的爱妮莉丝，看上去已经被送走的则是斯里威尔。缓过劲来的希尔薇娅笑出眼泪，坐在椅子上就拍着阿莉汀的肩膀说：“你们是怎么做到抽象出新境界的？”

“因为有叫做「达达利亚铺天盖地来」之类的语录，我就参加了。”阿莉汀镇定自若，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杰拉尔丁小姐先开始的，我觉得有意思。”

“你俩还没告白？不是吧，气氛都到了还没告白？”希尔薇娅双手叉腰。“这不像你呀。”

“恰恰相反，我告白了。”阿莉汀恨铁不成钢地握拳。“结果你们放火烧山，达达利亚说很适合打架，就又想跟我打一架。我恼羞成怒，哪有刚告白就要打架的？所以我走了，现在很后悔。”

“但是如果达达利亚先生铺天盖地来……噫。”托拜厄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顿时一阵恶寒。“打那么多人，我在幽境森林累都能累死。再时时刻刻来个潘塔罗涅先生……”

“杰拉尔丁。”另一边，斯里威尔总算缓过劲来，边揉眉心边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嘛……”杰拉尔丁食指相对，唯唯诺诺地像是干坏事被抓的小朋友。“哥哥，你看，如果我们的推算没错，至冬搜刮完须弥之后，就轮到我们瞾言了。就算是为祈祷事情进展顺利，我会承认我是有私心在里面啦……”

“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个法子的？”斯里威尔的直觉告诉他，其中另有隐情，便直奔主题。“品味差到极致。”

“放心好了。那位大师现在就在这里。”杰拉尔丁笑吟吟地指向一位被扣留的道士。“他说这方法管用，要我试试。我一分钱都还没给他呢。”

“那么，这位先生。”斯里威尔转过身来，和善地微笑。“请问可以给我看一下您的营业执照么？”

“这个，这个……”江湖骗子面对斯里威尔的诘问，表现得非常不知所措。斯里威尔则看透一切，熟练异常地将此人逮捕并押送进属于「正义」执政官的执法部门。

“哎呀，先别谈这个了。”知晓自己是上当受骗的当事人杰拉尔丁摆摆手，正色看向希尔薇娅。“主教大人，这次千里迢迢从璃月赶回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么？”

“杰拉尔丁，我需要你的「玫瑰」。”希尔薇娅直言道。“派遣去须弥，越快越好。等这边准备得差不多，我就准备直接动身。”

“加班两天的话，大概后天我就可以把谍报人员送去须弥。”杰拉尔丁冷静地蹙眉思索，得出结论。“数据跟情报的分析可以通过珀西瓦尔输送给我或者是哥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对于咱们主教大人的外交能力，其实我没有特别担心的地方。”爱妮莉丝转眸思忖。“因为主教大人本身，就有当代大贤者最渴求的「知识」。须弥即便过了五百年，却依旧崇尚大慈树王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

“这对于二代草神来说，的确是一个令人心寒的真相。不过，以我的角度来看，这正是这群傲慢无礼的学者的，心理上的漏洞。”首次读大学便主攻心理学的希尔薇娅狡黠地半阖眸笑。“无限的神化过去，让早已阵亡的先代神明成为时至今日都依旧引导所有人前行的光辉……”

光辉。这个词使希尔薇娅想到慕蓉的预言。光辉。日冕。月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希尔薇娅面向爱妮莉丝，道：“爱妮莉丝，你对现任的小吉祥草王知道多少？”

“容我想想。”爱妮莉丝依言回忆。“我在须弥外交时，那位小吉祥草王，实际上也因为我的个人问题，而来梦境中与我对过话。”

爱妮莉丝的个人问题，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是「哲学」，完全富有达达主义的思想舞步。「倘若另外一个人，将其中认识的一个人替换，且拥有一致的经历，相同的性格，即便是不同的个体，也可以成为所认识的这个人，和此人一模一样，并非无可代替」。换言之，对于爱妮莉丝来说，世界上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可代替品」，只因另外一个替换他们的性格经历都会毫无差异，没有每个人都独一无二之说。而她本人目前也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想来其问题的特殊性吸引了智慧之神的注意力。

“问题的讨论是另一回事。但从这场对话中，我问出过小吉祥草王对自己的看法。”爱妮莉丝悠悠解释道。“她说，她是想要追随「太阳」大慈树王的脚步，而她则是「月亮」。”

当月亮成为太阳，谎言的生命将会在灰烬中余火变相。

“……世界树。”希尔薇娅恍然大悟，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词。“我知道慕蓉看到的未来是什么了。这个预言完全是在预示，世界树的变动就要来了。”

“当月亮成为太阳……”阿莉汀若有所思。“我不理解。「月亮」成为「太阳」可以说是你协助草神夺回实权，是怎么牵扯到世界树的？”

“阿莉汀，虚假之天的秘密，便是被世界树藏起来的世界真相。”希尔薇娅轻描淡写道。“西娅跟我提到过，艾莉丝女士说提瓦特的边界越来越弱。再加上有《日月前世》……”

“根据须弥的历史，赤王和花神都因禁忌知识殒命，须弥本身也最接近世界的中央。”爱妮莉丝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因取得部分世界的真相而雀跃的心情。“赤王和花神死后，是大慈树王协助他们收拾禁忌知识的残局……但是，她有能力净化部分禁忌知识，为何最终还是剩下最后一点没有被清除？”

“因为她就是最后的「禁忌知识」。”杰拉尔丁口吻淡然。“好一个「当月亮成为太阳」……但是，预言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谎言的生命」指得是谁？”

“现有信息不足以给出答案。”希尔薇娅遗憾的摇头。“总之，做好防止世界树修改的准备工作。阿莉汀，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紧跟时事。事件本身跟名字我都有改过。”阿莉汀淡笑道。“圣女大人还在拍别的电影呢。”

“看样子，这个事件目前告一段落。”希尔薇娅微笑道。“杰拉尔丁，接下来，我们来讨论一些有趣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