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寻仙

“旅行者，这次把我们特意从稻妻喊回璃月的人，究竟是谁呀？”偌大的璃月港的十字街头处，跟随旅行者的白色小精灵派蒙左顾右盼，疑惑地皱起眉头。“神神秘秘的，连名字都不肯跟我们说一声……”

“这样的人，我们认识的其实还蛮多的。”荧若有所思。“比如说，真实身份是岩王帝君的钟离，以及不愿意透露姓名，喜欢行侠仗义的行秋。”

“正所谓，「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好久不见，旅行者。”就在二人揣测神秘人身份的时候，她们口中议论的神秘人本人，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行秋，笑吟吟地捧书走来。“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猜出神秘人的身份了。”

“呃，你现在不是自己出来了嘛。”派蒙无语扶额。“说吧，大老远把我们从稻妻喊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此处耳目众多，不便细说。”行秋合上书本，示意几人随他朝往生堂的方向走。待他们抵达往生堂，行秋这才一改神秘兮兮的模样，道：“实不相瞒，在近日和胡堂主的闲聊中，我偶然得知，她准备和同伴去珉林寻仙。”

“去珉林寻仙？谁呀？”派蒙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荧，我们还有不认识的仙人吗，需要大张旗鼓地去寻仙？”

“魈，申鹤，留云借风真君，萍姥姥……”荧仔细回忆，特意省去钟离的部分。“不对，这些都不重要。行秋，你们为什么要去寻仙，又为什么要喊上我呢？”

“你自己在闲聊时也说过，我们既是书友，又是战友。”行秋调侃似的笑道。“这件事情本身，我们估计还得去问问胡堂主。我只知道，近来往生堂的一单生意有点不对劲，所以她一拍脑门，就准备去问问专业人士。”

“所以，胡桃现在在哪？”荧追问。“是和钟离在一起听戏吗？”

“不是。”行秋摇摇头。“临走前，她好像拖着客卿先生，朝望舒客栈的方向走去。她之所以这么做，好像是希望降魔大圣能够帮忙？”

“哎呀，说了半天，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嘛！我甚至越来越好奇，你们几个到底想干什么了！”派蒙急得跳脚。“旅行者，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望舒客栈看看吧！”

行秋跟着荧，马不停蹄地赶到望舒客栈。二人刚来到客栈的最顶端，就看到胡桃正绘声绘色地和魈解释什么，而钟离则站在旁边，沉吟不语。见到荧的到来，魈终于松了口气，颔首示意：“…荧，你来得正好。”

“行秋，你真的把旅行者请回来啦？挺有两下子的嘛！”胡桃一脸惊讶。“这下，我们就多了一个帮手了！”

“先别说这些了，胡桃。”派蒙正色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居然需要特意把我们从稻妻喊回来。”

“别急，既然人都齐了，我就索性把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跟你们复述一遍吧。”胡桃啜饮一口茶水，清清嗓子。“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往生堂接到一个订单。原本是好事一桩，没想到，在我检查客户送来的遗体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他手上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拖出的痕迹不说，在他的衣服内，看到一行用冰霜印上的字：‘​​心即浑天体，推占妙入神’。”

“这行字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吗？”荧挑挑眉。“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是冰霜印上的呢？”

“因为那是慕蓉姑姑…慕蓉上仙才才有的特殊印记。”察觉到自己的失言，魈及时改口。“别误会。按璃月仙人的辈份，我的确得尊称她一声「姑姑」。”

“让我来解释吧。慕蓉上仙全名为魂韵冰莲·慕蓉，称号是「无垢莲华真君」。”钟离代替胡桃补充信息的同时，为魈解围。“传闻，魔神战争时期，岩王帝君偶然救下一位濒死的凡人少女，并将她托付于留云借风真君。哪曾想，她在短短几年内便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修炼成仙，协助岩王爷打赢魔神战争。”

“魔神战争结束后，慕蓉上仙就此隐居珉林一带，不喜露面。在我和她见面的几次闲聊中，我偶然得知，她对璃月的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起了浓厚的兴趣，百年来甚至精通这门机关之术。”魈淡淡道。“其中，她最喜星辰推衍，而刚才胡堂主提到的那句话，便和此术有关。”

“对呀，所以我当时就怀疑，这群人是不是对慕蓉上仙不敬——只有因攻击而触发机关，才会留下冰霜的痕迹。况且，当时那个人是想要我尽快处理掉这个单子，非常可疑。”胡桃双手叉腰。“所以本堂主就追问，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哼哼，对面顿时就答不上来了。所以，我就把这家伙交给千岩军了。可哪曾想到，事情压根就没那么简单！你说对吧，客卿？”

“此言不假。在堂主跟我说过这件事的隔天，就有人找上我，希望我能够帮忙鉴定一样古董。”钟离不紧不慢道。“当时，我没有在意，但看到那半截写有‘玑衡齐七政，制度叙三辰’的古老纸张时，钟某就即刻确信这是慕蓉上仙的东西。”

玑衡齐七政，制度叙三辰。心即浑天体，推占妙入神。

“我并没有点破那人，只是说，这是古董不假。”钟离继续侃侃而谈。“他顿时面露喜色，当即问我，是否愿意和他们一起去寻仙人的踪迹。他们的队伍有身手不错的人，可以保所有人平安。”

“换言之，他们说是要去寻找慕蓉上仙，实际上是准备用强。并且，还是一整个团队的人，否则死者手中失窃的纸张不会到他们手里。”行秋若有所思地皱眉。“他们寻仙究竟想做什么……”

“魈，你准备参与此事么？”荧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问道。“有钟离先生在，我们此行甚至不用专门去找这位慕蓉上仙，就能解决问题。”

“…不，我准备跟你们一起去。”出乎预料的，魈没有一口回绝。“我曾打算去告知她危险的来临，可哪曾想，我根本联系不上她。甘雨那边的情况也如出一辙。”

“失窃的纸张，对堂而皇之的失礼视而不见，就连降魔大圣都联系不上她……”胡桃单手托腮。“说实话，既然客卿跟这起事件有关联，本堂主自然打算用战斗来维护咱们慕蓉上仙的安危喽。”

“行侠仗义。这件事情，我同样会参与。”行秋喜不自胜，笑眯眯道。“只是拜托各位，这件事千万不要跟飞云商会说。”

“包在本堂主身上！”胡桃拍拍胸脯。“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散会吧！明天一早，随客卿在璃月港汇合～”

达成一致后，众人便三三两两地离开，最终只剩魈和荧留在望舒客栈，头顶则是一轮明月。

“你在稻妻遇到的事，我都听说了。”沉默许久，魈终于缓缓开口。“没受伤便是最好，下次再不可莽撞行事。你距离璃月太远，我无法及时出手相救。”

“魈，抱歉，让你担心了。”荧走到围栏旁边，同他一起欣赏这清风明月。“我正在慢慢取回力量，不过，我还是会注意的。相比这些，你近来过得可好？身上的…业障，还有发作么？”

“业障的发作已经好了许多，无需担心。”魈如是回答。“你刚从稻妻回来，明日又要随我们去珉林，还是早些休息吧。若是你身体撑不住……”

“魈，你是在担心我？”荧笑吟吟道。“放心好了，我可是旅行者，比这更累更苦的事我都经历过。若是我休息能让你更安心些，我可以现在就回尘歌壶。”

“…你去吧，我会为你护法。”魈的回答，算是在侧面说自己的确是在担心荧了。荧朝他笑笑，倒也没有追问，而是直接回到尘歌壶。

此时，不远处的璃月港华灯初上。魈凝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久久没有出声。

翌日，所有人按时来到了璃月港。当魈荧抵达万民堂时，其中一个看着像是领头人的家伙正在和钟离说话：“钟离先生，请容许我为你介绍一下，今日临时选择加入的旅人，君遥小姐和艾薇拉小姐……”

“刻意让不属于这个团队的人加入，他们是想掩人耳目吗？”行秋小声地和胡桃等人询问。“还是说，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

“谁知道呢。”胡桃摊手摇头。“听听他们打算说什么吧。”

事实上，除了荧，行秋，与胡桃，钟离和魈都认识这位「君遥」。这不奇怪，毕竟几个月前，瞾言才和璃月有过一场高层对高层的会面。

“此番我来到璃月旅游，听闻有人想去求见仙人。出于好奇，我打算一同觐见。期间如果有我不知道的礼仪，还望钟离先生提点。”艾薇拉礼貌地自我介绍。“旁边这位，是我在旅行途中偶遇的好友，自封剑客、依旧在瞾言读大学的君遥。她则是希望慕蓉上仙能在占星推衍上能为自己指点迷津。”

“二位，幸会。”钟离面不改色的礼貌微笑。即便艾利修斯曾因各种原因找茬乃至跟自己动手，但她的眷属在这方面比她礼貌多了。况且，钟离本就没有和艾利修斯这位年轻的小姑娘动真格与计较的意思，自然也不会为难她的眷属或是下属。

“钟离先生，幸会。”君遥优雅的欠身。“此番我能加入寻仙的团队，也是因为对剑术略懂一二。”

“是你的同行呢，行秋。”派蒙打趣道。“都是剑客！”

“说起来，钟离先生，您说的帮手刚才到了。还请向我们引荐引荐……”领头人原本在陪笑，直到看到魈，他惊恐地瞪大眼睛。“降、降魔大圣…！”

从看到君遥的那一刻起，魈就陷入了沉默。因为和艾利修斯等人「契约」的问题，他没有直接指明君遥的真实身份。再加上他本身话少，自然没人怀疑。此番被人叫住，他只是态度淡然道：“无需多礼。既然是去寻找慕蓉上仙，对她行踪略有所知、并找她有事的我，会来这里也不奇怪。”

“是，是……”领头人陪笑道，实则渗出冷汗。“降魔大圣跟我还有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兄弟们同行，当真是诚惶诚恐……”

“既然人都到齐，我们赶紧出发吧。”能够感知情绪的君遥没有给领头人推脱的机会，同艾薇拉率先朝外面走去。“若是去迟了，岂不打扰上仙休憩？”

“即便我非璃月人，我也深知这样行为的失礼。”艾薇拉回首道。“事不宜迟，走吧。”

“走吧走吧！”胡桃拉着其余三人，蹦蹦跳跳地跟上君遥和艾薇拉。“客卿，我们就先走几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