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应对之策

“说起来，之前你是在璃月执行任务吧？”阿莉汀边随阿祈走，边借闲聊之举试探对方、拟定对策。“我猜，奥赛尔是你放出来的？”

“哈哈，的确如此。”达达利亚漫不经心地微笑。“目的是为让岩王帝君出手。不过很显而易见的，我失败了呢。”

“造成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是？”阿莉汀轻声询问，借此话题移花接木。“不会是岩王帝君看似允许你拿走神之心，结果最后却当着你的面，把神之心给了别人吧？”

“一开始我们的消息不互通，所以前半部分你都说对了。”达达利亚答道，已经会意阿莉汀想要做什么。“至于后面，我则跟那位旅行者切磋一番，以武力得到消息。”达达利亚的意思很明显，是他这次也建议，二人合力以武力去寻找真相。

“就是因为你的做法有点激进，旅行者才对你动武吧？看你恼羞成怒把奥赛尔放出来的结果，就知道你输了。”阿莉汀制止达达利亚想要继续动武的想法。“谁一开始不是老老实实的遵从主人的意思，暗中观察？”阿莉汀的意思很明显，她是想要先按兵不动，最后得到足够的情报再反击。“打了那么多架，我都怀疑你到底吃不吃得消。”这句话则是真的在关心他。

“能获得这么多酣畅淋漓的战斗，我觉得很值得。”达达利亚不在意的回答，语气非常愉悦。“阿莉汀小姐，既然你将局势看得那么清楚，那么最后的关头，还是交给我吧。”意思不变，依旧是所有架都交给我来打。

“……我的作品里，没有任何一个角色的技能是治疗。”阿莉汀无语的揉揉眉心。末了，她抬起头来，轻声呢喃：“这次，刽子手的任务，可以由我来担当。”

走了不知有多久，阿祈终于带领二人来到了一座荒废已久的，看似是大厅的宽阔图书馆。由于被掩埋上千年之久的缘故，这里毫无生息，唯有不断坠落的水流声和隐隐摇曳的烛火与这荒废的宫殿作伴。

“嗯？阿祈，你来把这些意外的客人带来了啊。”图书馆内，一位普通打扮的男子合上手中书本，朝几人微笑。“请放心，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既然来到此处，不如一同参与我们准备的「宴会」，如何？”

“宴会？你是说，你的主人在这种荒废百千年的渊下宫办宴会？”阿莉汀不置可否的挑眉。“真是独特的品味。”

“执政官小姐，这场宴会可是有关世界之历史的真相呢。这个真相，恰好对应你们七美德第一句宣誓词的「真理未至」。”男子无谓的笑笑，随手将两本古卷抛给阿莉汀和达达利亚。“哦，不好意思，你们应该读不了白夜国的古文字吧？”

“明知故问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达达利亚略略挑眉，似笑非笑。“看你这么了解我们的行动，似乎早就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我怎么不知道，至冬和瞾言的关系现如今居然变得如此之好？”男子饶有趣味地打量二人。“我知道你们双方都有很多的疑问。比如，光元素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为何圣遗物的佩戴分为五种，生之花，死之羽，时之沙，空之杯，理之冠。”

“你是坎瑞亚人吗？”阿莉汀上前一步，蹙眉追问。“还是说，你是渊下宫本地人？”

“普通的学者而已，执政官小姐。”男子合上书，半笑着回答。“或者，你们可以暂且称呼我为「使徒」。”

“阿莉汀小姐，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太过知晓我们双方的行动机密，会有什么下场吧。”达达利亚凝视站在上方的使徒，慢慢取下自己背后的冬极白星。

“格杀勿论。”阿莉汀目光炯炯地抬首。

“哎呀哎呀，执政官小姐似乎比预料之中还要偏袒这位执行官先生啊。”使徒后退一步。“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关于部分「光元素」的真相呢？你会让这位执行官先生听到吗？”

“无妨。”阿莉汀冷冷回答。“我不会把个人情感摆放在历史运动之上。这是愚蠢的。”

“这么说来，我想王子殿下应该也明白冷战的真相了。”使徒勾勾嘴角。“所谓光元素，实际上的来源是最纯粹、原始的元素生物世界，书上别称「光界」。在这些古白夜国卷轴的记载上，「光界」曾有七王，代表蛮荒，原始元素力之顶的七龙王。”

“最纯粹的元素，史书上没有记载的七龙王，带给水神磨损的瞾言独立战争……”听到这里，阿莉汀陷入飞速的思考之中。“我明白了，瞾言独立战争的真相！”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日月前世》对瞾言是必不可少的——哪怕她有唤醒「天理」的风险。

“看来，阿莉汀小姐得到了她想要的真相呢。”达达利亚笑着看她一眼，之后看向使徒的眼神则愈发犀利。“你刚才似乎提到了「王子殿下」。你和之前企图攻打至冬的深渊教团，还有那位少年，有什么关系？”

“执行官大人，就算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使徒似笑非笑。“但很显然，你已经知道了答案。”

“恕我直言，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哥哥会把自己的妹妹随意丢在这个并不平和的提瓦特，任由她流浪。”达达利亚眸底一暗。“从我见到旅行者荧的那一刻起，我就意识到，她和深渊教团的那位少年长得实在是过于相似。”

“旅行者和深渊王子是双生子？”阿莉汀疑惑地蹙眉。“就像斯里威尔和杰拉尔丁那样？”她有些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双生子会选择站在自己另一半的对面——换做是这对执政官双子，恐怕任意一方都会觉得难以接受吧。

“就算是知晓了冷战的真相，我也不认为，你们应该知道这许多秘密。”使徒沉下脸来。“王子殿下的使命和意志，绝不是你们能够轻易评头论足的——”

“我们的评头论足是指，圣女大人怀疑你们深渊教团存在欺骗你们「王子殿下」的嫌疑吗？”阿莉汀召出法器，一字一顿地平静道。“我不否认，之前她在蒙德目睹过你们和金发少年对话时的态度。看似毕恭毕敬，实则是在用某种方式一直宣示你们的主权——”

“小姐，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达达利亚的断流先一步击碎迎面打来的冰刃。阿莉汀看着破碎一地的冰块，无动于衷。“哟，这就急了？看来圣女大人的推测已经有部分被证实了。”

“艾利修斯这个女人的权能，简直和巴巴托斯一样棘手。”使徒，不，冰使徒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冰蓝的火焰。“明明瞾言已经通过巨量光元素来净化所有企图入侵的深渊和禁忌知识了，居然还借此更进一步……”

“本身就是从世界之外窃取的力量，你难道还觉得很自豪吗？”阿莉汀一道光刃朝他劈去。“欺骗来自天空的皇储，甚至给主教大人增添那么多麻烦。”

与此同时，一道穿云箭对准二人，直射而来。达达利亚一边挥动水刃斩断利箭，一边提醒阿莉汀：“阿莉汀小姐，战斗时切莫失去理智。一旦步入对方的圈套，就只有毙命的份了。你刚刚获得了重要的信息，可要尽全力活下来啊！”

“谢谢你，达达利亚。”阿莉汀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先解决这些蛊惑渊下宫原住民的深渊使徒。如果我猜得不错，深渊王子应该也在这附近，否则这个冰使徒的言行举止不会如此慌张和不合理。”

“嘁。”听到此处，冰使徒控冰便砍，不满地皱眉。“不只是艾利修斯，你们七美德执政官有时甚至比执行官还令人感到厌烦。”

他们所有的一问一答，的确都被置身二层阁楼，布局观察这一切的空看在眼里。他此次回到渊下宫，为的就是再次寻找先前坎瑞亚不慎遗失的《日月前世》。此番和鲸鸿二人撞上纯属意外，但他意识到，这是处理掉两个人的好时机。

他事先安排冰使徒在此处待命，看看是否能套出两人的话，不料却被阿莉汀反过来套出一堆关于深渊教团的秘密。话虽如此，听到阿莉汀对自己的评价，空依旧皱了皱眉。

荧现在过得还算不错，所以他不会太过于担心，毕竟当荧见证过历史的沉淀后，她会理解目前发生的一切。被欺骗与否，他自己心中有数，可直接被人挑明，依旧会感到不悦。所以他干脆就在此处，想方设法把阻碍清理掉——

此时，在下方会意阿莉汀意思的达达利亚以一箭止水的水光，一瞬间映出阁楼上空思考的身影。借着水光流转潋滟的时机，阿莉汀也动用自己的元素爆发，触发元素反应「折射」。大量的光元素和水元素顿时在房间内四处散射，其中几道「折射」的痕迹甚至直奔空而去。

空意识到，自己又被眼前这个仅有十七岁的少女执政官算计了。下落至地的那一瞬，他冷冷看着二人，一言不发。

“王子殿下。”冰使徒对他屈身行礼。“很抱歉让您听到她不敬的话语——”

“哦呀，根据圣女大人的说法，那位在深渊教团阶级更低的深渊法师，说话的时候可没你这么毕恭毕敬啊，冰使徒先生。”阿莉汀故作惊讶。“你现在是在演戏给外人看吗？”

“仔细一看，你确实和荧长得很像。”达达利亚观察起来。“身为兄长，为何你抛下她，令她独自游历八国？”

“四处挑起不平和的，似乎是你们愚人众吧，「公子」。”空毫不理会二人的质问。“种种原因，追溯源头也是你们冷战国铸就的结果。”

“王子殿下，现在这个距离，他们是无法抢先一步拿走《日月前世》的。”冰使徒在一旁提醒道。“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请问现在要剿灭他们吗？”

“你看不出来吗？隐藏实力的是执政官。”空瞥了二人一眼，转身开启深渊的传送之力。“拉锯战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哈，这就想逃走吗？”达达利亚举起冬极白星，一道凝水眨眼间便抵达空的面前。

空只是随手一挥，达达利亚打出的利箭便断成两半，无力的倒在地上。他甚至没有留给二人任何的眼神，就这样消失在了深渊之门的后方。

“阿莉汀小姐，看来我们得想办法，先他们一步到达目的地。”达达利亚严肃道。

“不，达达利亚，你先别急。”阿莉汀摇摇头。“这位深渊王子看似先我们一步，实际上，他还是在将我们当作诱饵，想让我们带领他去找《日月前世》呢。”

“你的意思是……”听到这里，达达利亚愣了愣神，终于理解阿莉汀的意思。“你是说，因为这本书在先前战争中的遗失，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否则早就找到了？”

“还是你懂我。”阿莉汀浅浅一笑。“当然，我们的目的地不会更变。我有不暴露具体位置就直接‘拿’到书的方法。只是那时……”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丝犹豫。

“是因为那时避免不了和深渊教团的交手吗？”达达利亚问道。“不用担心，阿莉汀小姐，我们现在在合作，因此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不，不只是深渊教团。”阿莉汀缓缓吐露。“我们有可能会唤醒「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