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七美德的圆桌会议

“除了阵亡的「诚信」和外出调查的「约束」，看来大家都到齐了。这次会议需要讨论的要事有两点。”及时乘万里列车回到神临城的斯里威尔十指交扣，以此托颔之际身体前倾。“首先，是这次至冬的外交事件，其次就是岩神之心。阿莉汀，从你的观察来看，他们有什么动静吗？”

“议长大人，我不敢保证我的所作所为都天衣无缝，至少从目前看来，至冬没有调查渊下宫的打算。”阿莉汀将发生的一切复述一遍，其次回忆道。“在我到达之后，他们最开始的行动如意料中那样，应付冷战。其次就是，我反将的次数太多，他们不得不变换人手和计划，以确保神之心攫取计划的顺利。”

“至少从阿莉汀的角度来看是这样，可我这边其实有探测到不同的情报。”待阿莉汀发言完毕，杰拉尔丁拿出几叠报告，平摊在桌上。“众所周知，「仆人」阿蕾奇诺之所以暂时放弃临冬堡这个重要的博物馆，是出于我的干扰。而我的干扰带来的具体情报结果嘛……就由我们亲爱的「宽容」前辈托拜厄斯来回答吧。”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登时落在那位坐在圆桌另一段，周身漆黑如夜色般的少年。尽管他的外表看上去比年龄最小的阿莉汀都还要年轻，可实际上，他的真实年龄恐怕是所有人的两倍——至少在斯里威尔上任成为议长之前，他一直都在担任「宽容」执政官与管辖幽境森林的工作。所有人几乎都认为这位前辈会如他的外表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实则不然。

“遵命，杰拉尔丁小姐。”托拜厄斯的微笑活力满满，宛如一位真的少年。“哎，且等我看看。这次你在星燃谷遇到的几百支精锐部队，就我所知，大部分都隶属壁炉之家。他们并没有越过幽境森林的记录，非常奇怪。目前看来，想要进入瞾言境内，就必须穿过幽境森林，除非使用飞行道具。”

“那么多的精兵，就算想要飞过来，恐怕也会很有困难吧。且不说「天理」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我所负责的科技区域也没有侦测到任何散发热量的飞行器。”淡金卷发宛如琥珀的科研人员「冷静」珀西瓦尔无悲无喜地说。他湛蓝如天空的碧眼简单扫过自己的文件，一字一顿道：“目前看来，想要潜入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但根据我的调查，还有另一个方法：地脉。”

“关于地脉，我有一个疑问。”杰拉尔丁迟疑着说。“由圣女大人交予白衣主教的，关于记载艾利修斯意志和周围几乎发生一切的白典，难道不是说明地脉只记录信息吗？”

“并非如此。”珀西瓦尔冷漠地反驳。“如你所见，全提瓦特的境内都含有名为传送锚点的装置。我们不知道这些装置为何到处散落，但可以确认的是，地脉的功能远比我们想象中要齐全得多。”

“珀西瓦尔，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疑问。”斯里威尔意兴顿起。“那么，能够连接到地脉的魔神，是否也能通过地脉传输东西呢？”

“我们的议长大人明明知道得很清楚。”珀西瓦尔似笑非笑，懒洋洋地翻眼皮。

“地脉的问题可以告一段落了，毕竟哥哥看上去已经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了。”杰拉尔丁正了正色，将文件翻到另一面。“很抱歉打断你的发言，阿莉汀。虽然你在去往临冬堡前，至冬都没有发现你的真实目的，但是你去过之后，他们应该心知肚明了。”

“不应该啊。”阿莉汀有些诧异，开始思考自己究竟哪里出了纰漏。“在达达利亚的认知中，我没有窃取任何东西，按理来说他们不会发现。”

“阿莉汀，不用灰心啦，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托拜厄斯安慰她道。“达达利亚是不清楚我们的底细，可是不代表其余执行官不知道呀。以阿蕾奇诺或是普契涅拉对我们的认知，我们是不可能空手而归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选择让刚胜任没多久的达达利亚来看守临冬堡，为的就是让你放松警惕。”

“而且在你使用复制技能过后，全馆都留有或多或少的光元素痕迹。”珀西瓦尔的口吻冷淡至极。“在这其中，你在渊下宫一区逗留的时间较长，会引起其余执行官的怀疑，乃至推断出你的真实目的，都是很正常的。好消息是，他们知道我们想去渊下宫，但不知道我们具体想要干什么，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坐收渔利。”

“倒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紧张。”杰拉尔丁无所谓的微笑。“我们只需要稍微提前行程就好，当然，至冬也一样。阿莉汀，这只是一个小问题，你说不定会在渊下宫的探险途中‘偶遇’某位执行官哦。”

阿莉汀深吸一口气。“会是在稻妻采取计划的执行官之一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据我们的分析和排查，最有可能去稻妻的执行官，是「女士」和「散兵」——当然，这个前提是「女士」能成功活着走出璃月。”斯里威尔微笑道。“目前看来，去渊下宫的不太可能是这些执行计划的执行官，毕竟雷神之心可不是那么容易取得的。”

杰拉尔丁顿时两眼发亮：“会不会是潘塔罗涅先生——”

斯里威尔冷漠无情地打断她：“副议长需要留在瞾言。”

“我会做好面对另一个执行官的准备的。毕竟我和他们相处过。”阿莉汀深吸一口气。“根据我们的调查，渊下宫位于稻妻的海祈岛。可是那里近期频繁因土壤原因和鸣神岛爆发战争，如果我们要去渊下宫，就需要获取那位首领兼军师，珊瑚宫心海的允许。”

“关于这一点，其实很好办。”杰拉尔丁转了转手中的笔。“我想过，可以明面上说合作，再给点小甜头，但是就是一直找借口拖欠签合同的时间，之后再一举把黑锅甩到至冬身上——反正他们的行为已经够惹人嫌了，不是吗？”

“杰拉尔丁小姐，珊瑚宫心海可是海祈岛的军师哎。我们跟至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几乎人尽皆知。她肯定非常明白，我们是支持巴尔泽布执政的——鸣神岛能给我们带来的利益，远比海祈岛要大得多。”托拜厄斯无辜眨眼推翻杰拉尔丁的说法。

“放心好了，托拜厄斯前辈，直接去找珊瑚宫心海是没问题的。”杰拉尔丁嫣然一笑。“我身为瞾言刻板印象中资本家的代表，非常清楚珊瑚宫心海没有拒绝我们的理由。她若是帮我们，还能从其中获得一些好处，说不定能增加和鸣神岛对抗的资本，那时如果她们能够取胜——可想而知，以雷神的实力，是不可能完胜的——还能继续从我们这里获取资源，而他们只要允许我们去渊下宫就够了，我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公平买卖之一；她若是不帮我们，那我们就会转而帮助鸣神岛，加剧双方的矛盾，使损失更为惨重。”

“杰拉尔丁。”珀西瓦尔瞧着她势在必得的微笑，不禁吐槽。“做事太过资本家，小心会反噬。”

“我现在在押注，迪卢克先生提到的，拯救蒙德的大英雄，如果能成功化解愚人众在璃月的危机，那么她势必能在诸多经验的叠加下，让稻妻长达百年的锁国令结束。”杰拉尔丁咯咯娇笑，没有把珀西瓦尔的吐槽放在心上。“那时，我们再成为第一个与稻妻交易并疏通其经济的国家，怎么看都不会被反噬。在绝对利益的加持下，没有为所谓荣誉宣战的理由，因为我们制造的混乱并非深渊，而是一把通往双赢利益的阶梯。”

“太黑心了。”阿莉汀也不由得摇摇头。“总之，我只要正常去找珊瑚宫心海交涉就好了。”

“接下来是有关岩神之心的探讨。”斯里威尔见这件事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便及时的转换话题。“那位旅行者在蒙德的表现太过出彩，再加上「女士」的行为显然已经得罪了她，我不认为执行官的计划和我们的预测会如先前推测那样顺利。所以我认为，我们需要重新拟定计划。”

“为什么会这样……”托拜厄斯一脸生无可恋。“我不想加班呜呜呜！”

“我也不想加班。圣女大人保佑，如果这次不用再拟定计划，我就连续请执政官吃三天的饭。”杰拉尔丁也有些郁闷。“等等，我是不是该去贞典大教堂祈祷？”

“就连你们都这样，还怎么指望其他普通议员毫无异心的认真干活？”珀西瓦尔板着脸说。“我的建议是，早点弄完早点散会，对大家都有好处。”

正当所有人重振旗鼓，准备重新分析推敲并制定计划时，国会的白门却冷不防被人慢慢推开。众目睽睽一下，一位日常打扮的少女微微抬起自己眼前的淡橘色墨镜，笑吟吟地表示：“不，圣女大人的旨意是，斯里威尔照常去取岩神之心就好。”

能毫无阻拦地进七美德执政官的议会的，只有艾利修斯本人，或是其眷属。显而易见的，来到这里的是日常装扮的希尔薇娅。

“主教大人，此话怎讲？”斯里威尔微微挑眉。

“众所周知，伟大的圣女大人此刻正和阿贝多老师在蒙德雪山。”希尔薇娅的声音毫无波澜得像是在捧读。“毫无疑问，她亲眼目睹了那位旅行者拯救蒙德的英姿。刚才她意念传话过来，说自己已经和摩拉克斯拟定一份契约，而那份契约会允许我们这边的人直接取走岩神之心。好了，你们可以下班了。”

“这就是圣女大人的执行能力吗。”阿莉汀不禁感叹。“完全就是「执行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提前办好了。”

“别是「执行官」了吧。”托拜厄斯哭笑不得。“自己信奉的神明一跃跳槽成为执行官，想想都是可怕的噩梦，会忍不住想通过对自己重拳出击然后醒过来。”

“嘛，这也算是神明大人听到我的祈祷了吧。”杰拉尔丁笑眯眯道。“既然如此，散会，我请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