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皇帝便来了长乐宫,知道昨夜刺客的事,勃然大怒。
“宫中的侍卫都是如何当差的?竟能混进来刺客!”
陈齐贤跪地请罪,“是奴才办事不周,请陛下责罚。”
萧卿卿在一旁帮着劝和,“陛下息怒,陈公公掌管宫中诸多事物,不免分身乏术,顾及不到之处也是有的。”
皇帝也知道他的难处,魏之宴一走,司礼监的担子就落到了他自己身上,难免有不周之初。
“罢了,你先起来吧。宫中的事都是你在做,想来也分心。”皇帝思量了下,“这几日便让锦衣卫指挥使沈观带着人来看守长乐宫。”
见陈齐贤未曾开口,萧卿卿不紧不慢谢恩,“多谢陛下厚爱。”
眼见目的达成,萧卿卿也不愿再应付皇帝。只说自己还要静养,将皇帝劝到了别处。
午后,沈观接到圣旨带着锦衣卫去了长乐宫。
看到宫门的沈擢,有些疑惑:“你怎得在长乐宫当差?”
沈观和沈擢乃同一宗族,只是沈观为嫡支,沈擢为旁支,若是论起来沈擢当喊沈观一声叔父。
“禀沈大人,属下昨夜来此,是陈公公吩咐的。”
沈观点了点头,在这长乐宫当差,也算是一桩好差事。
他进殿拜见了萧卿卿。
“臣沈观参见妧贵妃。”
“大人请起。”萧卿卿仔细端详着眼前壮实端正之人,面相看着不像是心机深沉。
“冬兰,奉茶。”
见沈观要推辞,萧卿卿不冷不热地笑着打断了他,“沈大人别急着推辞,本宫还有事情要问你。”
“娘娘但说无妨。”沈观看着眼前人,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已经隐隐察觉,自己的到来并不是一个巧合。
“沈大人是个聪明人,本宫便直说了。本宫想问的是魏督主的一切!”
沈观拧起眉头,眼神也变得警惕起来,“娘娘此话何意?”
“沈观,本宫问你,你知不知道魏之宴的下落?”
“督主在南下时遇刺失踪,至今未有下落。”
她仔细观察着沈观的神情,却看不出所以然。
看来,只能让她先来开这个口。
萧卿卿起身将桌上的锦盒打开,露出的赫然是那碎作两瓣的玉佩。
“这是他走前留于我的,他对我说若是有什么不测,便拿着玉佩去寻你。对他而言,这玉佩有多珍贵,你心中应当明白。”
见沈观似有动容,萧卿卿继续道:“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无非是我与柳若甫纠缠不清,无非是我的身孕之谜,倘若我告诉你这孩子不是柳若甫的,是魏之宴的呢?”
时间宛若静止,沈观的表情变得僵硬,慢慢抬眸,看了看萧卿卿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满眼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他吃药那么久,怎么会?”
果然,沈观才是知道魏之宴一切的人,她没有赌错!
“沈观,我没有骗你。”萧卿卿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字一句告诉他,“我的身孕并非两个月,而是三个月!我腹中之子便是魏之宴之子!”
沈观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这样。魏之宴的确是个假宦官,可这么些年来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吃了那么多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身孕?
只是单凭她一张嘴,他怎么可能将阿晏的身份尽数告诉她。
“我与督主是有联系,不过那是半月前的事情。近来的确没有督主的音讯。”
也就是说魏之宴是故意的,故意失踪的,而不是真的下落不明。
萧卿卿脸上露出欣喜,她便知道,魏之宴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出事。
“如此,我便能安心一些。”
“我再问你,魏之宴去南桑到底是要做什么?他到底是谁?”
沈观沉默不语,思量再三,他开口道:“娘娘,恕臣多言,这些与你无关。督主既然没有告诉您,您也就不必问了。”
她便知道没那么轻易。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她捏着手指,挤出一些委屈。
沈观并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他一脸正气,“臣不愿说假话,娘娘若真是为了督主好,还是不要问了。”
当真是信不过她,萧卿卿倒也能理解,看来魏之宴的身世确实是个关键。
“既如此,本宫不多问。沈大人既然来了,还请一定要保护好本宫。”她似有若无的暗示,“本宫和腹中的孩儿还要倚仗大人。
“娘娘放心,臣必然竭尽全力。”
等沈观出去,冬兰端着刚刚泡好的茶往殿内走。
他瞥了眼茶,心中有所思量。
按着先前的计划,阿晏也差不多该回宫了。现在无有一点消息,莫非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