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到萧卿卿身旁,“娘娘,喝吧。”
萧卿卿低头看了眼,接过来,尝了口,甜的。
“怕惹人怀疑,所以用了红枣汤。”
原来如此,她仰头一饮而尽。
“冬兰,明日请江院判来一趟。”
“可娘娘,您先前都是请别的太医坐胎的。会不会引人怀疑啊?”
那个冒牌货用的太医她才是真的不敢用了。那人是柳若甫的人,要处理掉才好。
“给陈公公递个信,将先前的太医处理了吧,找个合适的理由。”
“是。”
冬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萧卿卿,油然而生仰慕之情,她家娘娘真是越来越杀伐果断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嗯?”
冬兰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她笑吟吟道:“奴婢是感慨娘娘越来越厉害了呢。”
越来越厉害了吗?
萧卿卿自嘲:“越来越狠辣了吧。”
她想起今日脑中一闪而过的事情,事情若是暴露,自己竟然是希望柳若甫死吗?为什么会这样?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希望柳若甫去死。
她忽然有些难过,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柳若甫。
“娘娘别这么说,身在宫中,身不由己,娘娘已经很好了,保全自己,还保全了奴婢。”冬兰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朝她笑:“不是吗?”
她这才幡然醒悟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刚刚入宫的萧卿卿了,那个天真无邪还有点傻的她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但冬兰说得对,她至少要保全自己,保全自己身边的人。
所以即使她那么想,也是柳若甫逼他的。不是自己的错,不是!
“嗯。”萧卿卿的目光停在冬兰的脸庞上。想这半年来她经历了那么多腥风血雨,只有冬兰无怨无悔地跟在自己身旁,她有些心疼。
萧卿卿屈指蹭了蹭她的脸颊,“冬兰,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娘娘说什么呢,奴婢本来就是要陪娘娘一辈子的。咱们拉过勾的。”
“嗯,咱们说好的。”
夜幕低垂,光亮渐渐隐去,一弯新月探出了头却很快被乌云遮挡。
尖细的嗓音在安静的大殿中徒然响彻,“请陛下翻牌子。”
皇帝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示意总管上前来。
看着一众绿头牌,显然他没什么兴趣,抬手正要去掀萧卿卿的牌子,手却顿在空中。
在秋猎前他对妧贵妃像是中毒一般的痴迷,现在却觉得乏味,何况她现在怀有身孕,总是不舒坦。
他放下手,叹了口气,让总管退下。
“去春华宫。”
“是。起驾春~华~宫—”
慧贵妃此时正在想如何揭穿萧卿卿的事。她知道,这次不可再鲁莽了!
最好的方法是借助陛下之手,可最近陛下像是被下了蛊一般,任谁的话都不肯听。她必须得想些既能让皇帝满意又能让萧卿卿无法拒绝的法子。
“娘娘,陛下来了。”
陛下怎么会来?惠贵妃有些惊讶,许是这段时间皇帝太过宠爱妧贵妃了,她都忘了以前自己是多么得宠。
“皇上驾到~”
惠贵妃闻声,立马迎了出去,“臣妾参见陛下。”
“爱妃请起。”皇帝踱步进去,慧贵妃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走路费劲了些,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爱妃怎么了?”
惠贵妃回过神,露出笑容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陛下太久没这般唤过臣妾了。”
皇帝这几日晚上睡不着,自觉有些亏欠了她。现在她这么说,他更加心疼她。只是想到上次的事,他心中还是有芥蒂的。
“坐吧,你与朕之间不必那么生疏。”
慧贵妃敏锐地察觉到皇帝的情绪变化,她试探道:“妧妹妹这几日可好些了?”
“朕也有几日未去了,明日下了早朝你同朕一起去看看她吧。”
她有些惊喜,这简直就是个大好时机。
“是,臣妾上次冤了妧妹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去同妧妹妹赔礼道歉。”
“哦,臣妾还听闻孙太医这几日回了京都,若是妧妹妹身子还是不适,不如传孙太医进宫来看一看。”
她继续道:“孙太医的医术陛下是知道的,当年就是孙太医保下了治儿一命呢。”
惠贵妃后一段话打消了皇帝的疑虑,他没有说话默认了此事,她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