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先送向恒走了,何以琛带着淤青和云焕、以玫汇合,然而后面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车上,何以玫泪如雨下,近乎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还原了和赵默笙的秘密会话。
她哭得头发都乱蓬蓬地耷在眼睛边上,不住地说:“以琛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何以琛僵直了手臂,最后还是搂住了天都要塌下来的小姑娘。
他们不是亲兄妹,且何以玫因为少女心事,反而拉开了距离,很少主动亲昵。
此刻,何以琛却给了何以玫一个拥抱。
这是他认可的妹妹,哪怕她做了错事,会责怪,但不会看着她熄灭眼里的光。
车子停在何以玫的宿舍楼下,她的室友来接走了人。
云焕驱车往高速上开,最后停在了跨江大桥边上。
夜晚的江边清风习习,树影左右摇曳,何以琛的心也随着摇摆翩跹。
“赵默笙在美国过得并不好,她把所有钱都捐出去了,自己生活得很窘迫。现在,她在纽约视觉艺术学院就读。”云焕在手机上点点,把赵默笙的详细地址和系别班级情况发给了何以琛。
“……为什么?”何以琛声音嘶哑。
“交往那天我说,就赌你我相爱这件事,现在我输得明明白白,但希望能够礼貌地退场。”云焕拍了拍何以琛的肩膀,不含一丝狎昵,“分开吧,去找赵默笙。这样你会开心,我也没有难过。”
“那时候,我说我愿意,是发自真心的。”何以琛泛红的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
云焕点点头,认真回应:“我知道。”
她甚至还不忘送他回家,将体面做到了极致,只是这次,临别不再有拥抱亲吻,不会再勾着他的手依依不舍。
何以琛开了灯,沙发上瘫坐的是沉默在黑暗中的向恒。
他们视线交汇,如出一辙的颓丧。
向恒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接到电话,家里从政的大哥工作突然遇到了困难,经商的叔父也是。问题不算伤到要害,但都发生得巧妙极了。多难得啊,不当面打脸讽刺我,而是礼貌地隔空扇我一巴掌。
我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婉言拒绝我的时候,我不知好歹死活要纠缠,还着魔了一样看不惯自己的好兄弟,背后想着阴谋诡计。
呵呵呵呵……
对不起,以琛。
还有——她,帮我说声对不起。”
何以琛倒在了沙发的另一端:“她有她要过的生活,走向我,本来就是偏轨。向恒,我没什么好怪你的,你说得对,如果我没有想法,你如何能施展开?现在你告诉我,得不到和已失去,哪个更可悲呢……”
“……你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