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块玉佩,他不敢想象自己手中的利刃落在云遥身上会发生什么。
他无法接受刚刚找到的日思夜想的人在自己眼前受伤,更何况是因为自己。
幸好…幸好他的小衍没事。
云遥“玱玹,算了。”
云遥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关切,于是乘胜追击,试图让他放弃伤害相柳。
其他的事情她无从知晓,但能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玱玹不想失去她。
玱玹“你说什么?”
闻言,玱玹显然感到不可置信,他瞪大了双眼,眉头紧锁,目光逐渐黯淡。
云遥“我说算了。”
云遥“放过他,当没来过。”
对上那双黝黑的眼眸,云遥一字一句慢慢复述着,身姿挺拔,神情无比坚定。
她面上不露半分,其实内心很慌。
这番话有很大的赌注成分在,她也不知玱玹是否会听她的话,又或是怒意更甚。
因着过去数百年的经历,养成了玱玹有些偏执的性子,所以她也不能完全确定玱玹的选择。
玱玹“就连你,也要为了一个外人与我对峙吗?”
猜测中的勃然大怒与悲痛欲绝都没有出现,听到的反而是玱玹极为冷静的一句话。
七年间,日日夜夜他都凭着与清衍的往事艰难度日,他活在自责与内疚之中,只有在梦里与清衍相见时,他才会感到不那么孤单。
在他眼里,清衍是他为数不多亲近的人,因此心中划分了界限,外人数之不尽。
可眼前人说,算了。
为了救相柳一命,她甚至能够不顾过往向自己示弱,这无疑是最让玱玹落寞的。
云遥“你答应我,我有更重要的事告诉你。”
场面僵持不下,察觉到玱玹的异样,云遥深知让他妥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实现的。
所以她拿出了最后的底牌。
–
长夜漫漫,屋内烛火摇曳,照亮了每一处角落。
玱玹“为什么?”
二人相对而坐,气氛沉寂得似乎凝结了一般,最终是玱玹先开了口。
比起云遥所谓的重要的事,他更想把方才的事情问个清楚。
云遥究竟为何要那么对相柳,她与相柳究竟是何关系,会不会他们之间…
云遥“虞映是我救的,我救了她,间接导致辰荣残军的藏身之处被发现,我不能让他们因我而死。”
云遥“你可以动杀心,但我不能成为加害者。”
云遥“自然,我与相柳的关系很纯粹,并无男女之情。”
仅仅一句为什么,云遥便猜到了玱玹想要问的所有可能性,逐一向他解答。
她说的全是真话,毫无半分隐瞒。
玱玹“如若今日是他要杀我,你又该如何选择?”
归根结底,玱玹纠结的其实也就这一个问题。
他无非就是想知道,在他与相柳之间,云遥究竟会更在乎谁。
又或者说,他只是想听云遥亲口说,她在乎他。
云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最终得到的回答还是与想要听到的相差了太远。
也罢,记忆不仅仅只是几年光阴就能变淡的,只要云遥没有从前那样恨他,自己便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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