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清晨，楚宸去了他大哥房间，不管他醒没醒，走流程似的敲了敲门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得亏楚辞悠醒着。

“小楚，你才来啊。”

“嗯，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和你谈谈，来，陪大哥下下棋。”楚辞悠说道，手往棋盘对面指了指，示意楚宸过去。

“好。”楚宸落了座，二话不说下了颗白子，他知道，楚辞悠自然不是找他唠家常的，国家大事，政治策略，楚辞悠一说就没个完了，他耳朵肯定会起茧子的。

与往常不同，楚辞悠就好像是真的仅仅是叫楚宸来下棋的，几步棋下来，他一句话也没说。

“大哥？”安静的氛围很适合下棋，但这却使得楚宸有些不安了，这不像他楚辞悠的性子，要说什么的话他早就说了。

楚辞悠还是没说话，又下了一颗黑棋。

“赢了。”

“嗯，大哥棋艺确实厉害，从小到大我都没赢过。”楚宸无所谓的说道，起身就要离开，楚辞悠又叫住了他。

“等等，二弟。”

“怎么了？”

“知道为什么你一直输吗？”

“为什么？”楚宸被问懵了，又坐了下来。

“你从小都是这样，不管做什么都不过脑子。”

“……”

两兄弟又下了局棋，楚辞边下边说道:“人生如下棋，一步错，步步错，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输一局棋可能没什么，可输了人生，可就不能悔棋了。”

“大哥说的是。”楚宸应道，他知道楚辞悠在暗示他什么。

“莲月和我说了，那个姑娘，我觉得有问题。”楚辞悠看楚宸这漫不经心的样，有些急了，直接说道。

“是吗？”楚宸敷衍着，努力思考着下一步棋怎么下，势必要一雪从小到大一直都没赢过的耻辱。

“这种杀头的罪不是想逃就能逃的，她能几乎毫发无损地逃出来，肯定是暗地里有人帮着她，不得不防啊。”

“我想过。”

“想过你还！唉……”楚辞悠十分无奈，自己家弟弟大了还管不住了。

“小楚啊，年轻也不要太气盛，让皇上知道了你又该如何？”

“先前是因为朝廷需要你帮着打天下，为安抚才给了你诸多权利，如今不打了，你手握兵权，对朝廷是个威胁，要再抓住个把柄，让皇上以为你图谋不轨，怎么办？”楚辞悠知道和楚宸不能暗示，只能与他讲事实利弊才有效，苦口婆心一顿说。

“嗯。”楚宸回应一声，和楚辞悠相比，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楚辞悠反而是比他急上许多。

“你懂不懂？”楚辞悠问道。

“懂。”

“懂就好。”

“可我就是不信唐丞相是那样的人。”

楚宸平平淡淡一句话，却使楚辞悠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楚辞悠还想说点什么，可刚开口，楚宸又一句话冒了出来。

“大哥，你是知道的，自从你来之后，弟弟一直挺敬重你的，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不要干涉我的事。”

楚辞悠一阵沉默，随后发出一声叹息，楚宸他是真管不住了。

他思绪乱成一团，也无心下这棋了。愣神了好一会，楚宸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大哥，不容易，我终于赢你一次了。”楚宸对他说道，话语的尾音带着笑意。

“下次就不一定了。”楚辞悠忽然笑了，楚宸确实是乐观，也只认现在，活在当下。

“那大哥，我先走了。”

“好。”

过了些日子，官府也没有动静，仿佛唐婉清和忘涵从来不存在似的。

“那个……楚公子？”

“何事？”

“没什么事，还是要谢谢公子收留。”唐婉清说道。

“不用谢。”楚宸摆摆手，说道。

“对了，前几日过于匆忙，这些日子又在休养，还未问及公子姓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没问莲月？”

“问了，不过还是不熟，问的太多也不好，只得知公子姓楚，不知其名。”

“原来如此。”楚宸笑了笑，随后接着说道:“鄙姓楚，单名宸，字庭雲，姑娘也不必拘束礼节，简单唤我楚宸便是。”

“小女子不知是楚将军，之前难免有所冒犯，还望将军见谅。”听到楚宸的名字，唐婉清想起前几天擅闯楚府一事，不禁有些慌乱，连忙低着头，向楚宸道歉。

“姑娘莫要如此，传出去，反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楚宸苦笑一声，对她说道，到底是大家闺秀，还是重礼仪的主。

“嗯……”唐婉清抬起头来，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对上楚宸的眼睛，楚宸脸微红，咳嗽一声，撇过头去尽量减少对视。

(这里为了方便，私设汤圆睁着眼)

“那将军，往后便麻烦您了，放心，小女子也不会一直赖在府上，免得给将军带来麻烦。”

“嗯，不是什么麻烦事。”

“姑娘也不要如此生疏，直呼我姓名就好了。”

“小女子虽已是贱籍，但从前礼仪却印在心里，规矩不能坏。”

“好吧，那便呼我字，庭雲吧。”楚宸看看唐婉清，有些哭笑不得，这姑娘到底是丞相府出身，从小学的规矩，想改也是难。

“庭雲？”她试探性的叫了声。

“如此便好。往后，就这么叫我吧。”

“好。”

“那……姑娘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随意就好。”

“那，唤你婉清可好？”

“若是叫着顺口，那便这样叫着吧。”唐婉清也没有推脱，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