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站在桌子前想了很多,有小队长的详细介绍,有刽子手杀人案的经过,串联完后竟是直接打了一个哈欠。
乔楚生想到什么了呀
乔楚生三人从另一个办公室转战到案发现场,见路垚终于有所动静,满心期待的看着他。
路垚困了
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路垚不争气的左一个哈欠右一个哈欠,成功收获三个白眼。
路垚又饿又困,出了警察厅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茶点,白幼宁见他不上心的样子,拿了卷宗也跟在后面。
一夜没有休息,又没有吃早餐,红日在中天悬挂良久,乔楚生选了家寻常饭馆带着沈眠之去吃午餐,吃完后开车回家补觉。
路垚正吃着甜点,品尝咖啡,白幼宁跟在他后面坐下。
路垚干嘛呀
白幼宁刽子手杀人案哪
路垚然后呢
白幼宁跟案件相关的卷宗你不看吗
路垚我有阅读障碍,字一多呢,我就头晕 想吐
白幼宁没关系,我给你讲
白幼宁拿起文件袋,拆开后从头开始读起。
白幼宁民国初年,斩首改枪决,人称王一刀的刽子手失业后,无所事事 日日买醉
白幼宁民国四年一月三日深夜,王一刀在酒后偶遇一侥幸脱罪的杀人犯,言语间与犯人发生冲突,王趁着酒意,将对方拖到阴暗处,一刀斩杀
白幼宁案发后,王一刀迅速被锁定为凶手。然而,在追捕王一刀的过程中,接连发生了两起斩首命案
白幼宁由于此案迟迟未破,引发了市民恐慌,警局巨额悬赏王一刀
白幼宁随后,在王一刀二月五日再度作案时,被一个临时巡警在香满楼门前抓获,被捕后,连夜审讯,王一刀对杀人罪行供认不讳,毫无悔意。次日深夜,对他执行了枪决
路垚也就是说,他是在杀第四个人的时候被抓的
白幼宁确切地说是在抛尸的时候
白幼宁继续看卷宗,有一些令她不甚理解的地方,不禁疑惑出声。
路垚发现了什么
白幼宁第一个是侥幸脱罪的杀人犯,第二个是刚刑满释放的惯偷,第三个是鸦片贩子,第四个,只是个教书先生
白幼宁这前三个死者都有案底,第四个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路垚也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接过幼宁手上的卷宗自己分析。
白幼宁案发当晚王一刀从相好家中出来,偶遇了教书先生,两人发生肢体碰撞,王一刀觉得被冒犯,当场将对方斩杀
路垚前面三个,罪犯都还挺正常的,第四个有点蹊跷
白幼宁有没有可能是杀红眼了
路垚前三起呢,是谋杀,用大刀斩首;最后一起呢,冲动杀人,用小刀刺穿心脏,虽然都是用刀,但杀人手法不一样
路垚而且,这个卷宗行文也有问题
白幼宁怎么说
路垚白大小姐,你是一个文字工作者,怎么对文字这么不敏感
白幼宁你少废话,到底哪里奇怪了
路垚你看啊,前面三起呢,都是第三人称的客观描述加上第一人称的口述,其中占比大概是三比一
路垚到了最后一起,基本上就没有了第一人称的口述,全是第三人称的客观描述了
白幼宁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气。
白幼宁也就是说,第四起是被栽赃的
路垚我可没这么说
路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严刑逼供
路垚前面三起呢,罪犯还算清醒,还能够供述,到了最后一起他已经撑不住了,上面又给了压力,就记他头上了
白幼宁但这算违法呀
路垚杀一个是死,杀四个也是死,只要他认了第一宗,后面结果都一样
白幼宁那这些案子,在法理上是有瑕疵的
路垚那个年代,想要在上海找到一件没有瑕疵的案件,也很难吧
路垚拿起咖啡啜饮,眼神凝滞于远处澄碧的海面。
他们这个年代,多方势力勾结斗殴,外国人侵略不断,上至官僚下至平民,都为了利益出卖良心,能有多少有志之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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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宅
锦被拱起一个圆鼓鼓的大包,接着又变成平坦,沈眠之两条腿在被子里游移,没有搭上什么东西,又伸出一只手往旁边探去,空荡荡的床位已经生了凉意。
沈眠之慢慢睁开一只眼睛适应,接着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梳妆台上亮着一盏小灯,有几叠文件摆在空位,却没有瞧见人影。
乔楚生醒了?
乔楚生端了杯水进来,看见人已经起身,走过去坐在床头。
沈眠之你什么时候醒的
乔楚生一个小时前
沈眠之闹钟关啦
沈眠之睡前定了两个小时的闹钟,现在拿起来一看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清澈的瞳孔里还有几分迷糊,她往乔楚生身上靠了靠,整个人瘫软着身子。
乔楚生嗯,让你多睡会儿
沈眠之那你刚刚在干嘛
乔楚生在看有关沈科长的卷宗,没什么特别的
乔楚生扶好她,将水杯递到唇边。
沈眠之王一刀的卷宗呢
这会清醒过来,沈眠之的脑子也跟着灵活了。
乔楚生幼宁拿去给路垚了
沈眠之起床,去看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