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不知等了多久，凌封星和杨真两人在空间中等得无聊了。凌封星打了个哈欠，随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再睡怕是要成梦中梦了。

“上仙，你说沈檀会回来吗？”

杨真正入定，收回了飘远的意识望向了窗外的月亮。

“叫师姐就好。刚刚不是叫的挺好吗？”

沈檀会不会回来她知道，这件事情她有了印象，但是直接告诉凌封星怕是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沈檀他……”

吱呀一声，门开了，青白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这不是回来了么。

……

沈檀被好一顿骂，身上的衣裳被茶水泼湿了，脸上还贴着茶叶。母亲对他的训斥仍然历历在目，抄起的那捧茶水泼湿了他，把他的心也浇灭了。

“沈檀，你能不能让我省心！你爹身处高位让我曰日担心别人的算计，啊母已经很累了！”

“我日日操心只为了给你吊上一囗气！香香走了……你也要背弃我吗！你的命是我给的不是你自己做主的！”

“去他的仁去他的义！只要你是我儿子一天，你就别想着怎么离开背弃我！”

沈檀心口闷闷的，像是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上面。

同一套说辞，用了无数遍。从香香离开后，母亲就变得有些癫狂了。

顺从……顺从……若是他死了，想必自己的母亲会更加不正常。他平日都是听话的，听话得可以扼杀自己任何的不满，听话得像一个器物。

但是……

他脑中一个声音响起——这对么？

圣人书中常以顺从和取悦长亲为孝，可是有些事同他心乡背离。他曾看过唯心论的书，只觉得这样过于当下道德来说自私，但是却多了颜色。

“逆我心者……”沈檀死死咬住嘴唇，最后轻声说了一句。

“不从。”

不从！

归顺了十几年，如今快死了还要在围城里出不来吗？家里还有二弟，他一个废人在与不在都一样的。他只是母亲的一颗定心丸。

他要叛逆，他要走出围城。

他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

“小孩，钥匙在哪里？”

看他鬼鬼祟祟，容魂就知道他失败了。

“你要放我走？”

“对。”沈檀轻轻在老人身上摸索，“条件是你带我出去。”

“别摸了，你把符撕了就好。”

沈檀站起来，看到笼子上头正贴了几张黄色的符咒，尺寸挺小。他将符咒扯了，收入自己的袋子里。

万一这孩子不对劲，也有个应付的办法。

“撕好了？”一阵声音响起。

“嗯……”沈檀应了一声。

笼子直接裂开，容魂直接窜上了沈檀的背，小脸贴着他的肩膀。沈檀连忙用双手去扶，小小的身体但是也不重。

“我受伤了，走不动。你背我走。”清脆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撒娇的意味。

沈檀正打算迈脚，突然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

“你们当我死了？”

老人看着沈檀肺都要被气炸了。沈家的大少爷半夜行偷鸡摸狗的事，但他说不了别人半个不好。

笼子，他家的。

容魂，他家的。

甚至自己还是他家的劳动力。

“不敢……不敢……”沈檀对他鞠躬致歉，脚下的动作却并未慢下来。

“不敢你还动！”

“沈檀，带他一起走。”

“啊？！”

沈檀看那老人怒发冲冠的模样，到底是不懂这娃娃的意思。

“可是我们逃不掉……如何还……”

“有他在我们就可以出去，否则永远都出不去！”容魂调头指着老人，“喂，和我们一起走吗？”

“？”

“你不是说，人为了活下去，什么疯狂的事都做的出？你不是人？”

一张可爱的小脸，在月光下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