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和芈鹤松走后半年,正赶上云宫开放的日子。
云宫开放,各个门派会在宫内设招生点。而这时,人界所有想要修仙的少年都会齐聚一堂接受不同门派的考核。
五爷早早的给他收拾好了,干粮也是大家湊出来的。一个人出一点表示心意,按村长说的,一点一滴都是祝福。
“你小子除了修仙,别的路都不好走啊。”
五爷今天不出摊。他正摸着床沿在找东西。
“你在找啥啊?”
凌封星顺着他去看,发现五爷手上攥住了一坨破布。
又是那件祖传法衣。
不过被芈鹤松修了修,现在的符咒都清晰了许多,应当是有用的了。
“拿着防身。”
凌封星把五爷递过来的法衣推了回去,五爷反手拨了回来,两人推来推去像是打太极。
“还是你拿着吧。云宫直接到家门口接人,难不成我飞到一半还能出事?”
五爷仔细地摸了摸法衣,点了点头,收了回去。
“臭小子不领情就算了。”
他走之后五爷只能一个人跑了,邪鬼下次再来可没人扛他了,有这东西他放心一些。
再说他有杨真给的令牌。
令牌上花纹错落,雕刻的不知道是什么纹路,但是让人觉得好看又神秘。深蓝色的流苏和它相互映衬,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种东西一般都有特殊功能,杨真给的应当足够他保命。
“行。天要下雨,儿要嫁人,你自己仔细一些。”
五爷摊开衣服,用手在上面摸了又摸。
“到时候回来,帮我再画几个。”
他要当金刚不坏之身!
“行。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几套样式的,换着穿一年都不重样。”
五爷被他哄得开心,笑得跟个小孩似的。
不过他也在想做衣服的钱要去哪里弄?倘若这孩子当了剑修,那以后身上衣服有没有换的都不确定了。
悬壶派也算是资深的老宗门了,应当是家大业大的吧。
他又放下心来。用那双浑浊得不行的瞎眼睛假装看得见凌封星,磕磕绊绊的十多年倒是第一次流露出不舍。别人出门都有父母目送,这孩子命苦一些,他只有一个老瞎子,老瞎子还是半个江湖骗子。
这个混小子,突如其来地闯进他的生活,打破了他一人流浪的日子,每日为了他总得想办法找吃的。现在倒好,说走就走,还卷了他的大半积蓄!
呵啊!骗心骗财,比强盗还可恶。
吐槽之余,五爷心头有些沉重。
修仙者的寿命动辄百年千年万年,那他这个普通人还能见得几次。
“要不我也去修仙?”
“算了。”
五爷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活这么久……怪无聊的。潇潇洒洒的一百年不比无尽的寿命来得值钱。
……
凌封星是终于走的。云宫为了方便考生,直接会开法阵传送有心之人。
当空中出现法阵时,凌封星就知道自己该走了。
云宫有多大?他不知道。只觉得到了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眼前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展开,像是一片黑海。他心里不自觉的有些紧张,拳头渐渐握紧,为了缓解压力他又深吸了几口气。
分别半年多,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
“楚中州,凌封星。”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声中他好像听见有男音在报自己的名字。但随后又是一串播报,已经把他的消息盖了过去。
当场的少年数以万计,各着不同的服饰,但大多都是穿粗布衣服的。
名门望族家的公子小姐是不在这里的,一般都是由专人护送。各种人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几个。想起**里的恶毒富贵花,他觉得好笑。
各个门派的旗帜立的天高,颜色五花八门,看的他眼花。
悬壶……他没想过悬壶派的旗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应该是素的。
找不到……
凌封星寻了好几圈,头都要挠秃了。
听说悬壶派根基深厚,理应在显眼的地方,难道是簇拥的人太多,被淹了???
他掏出令牌,在上面拍了拍。
杨真走时没告诉他怎么用这东西啊。
“你能不能管用?”
令牌闪了一下。
“你老家的招生点在哪呢?”
令牌上空浮现一个箭头,下面有一行小字。
向前行驶五百米。
向右转再五百米。
向右转再五百米。
“什么破东西!你直接说向后转不行吗!”
做人,绝对不能回头。
“你也不是人啊!”
凌封星忍住了想把它摔在地上的冲动。
杨真送的杨真送的杨真……
不能糟蹋了人家心意。
他蓦然回首——
看到一个摆地摊的,身上穿的和他第一次看见芈鹤松时他身上的衣服一样。摊前没有人光顾,只有那弟子蹲在原地,身前还挂了一块木牌。
欢迎来悬壶派。
六个大字也算是清俊秀逸……
摊子前是各种的修炼秘籍,一看就很扯。
三十天带你筑基。
一年稳结丹。
……
那弟子抬头看到了他,随后双眼发光,像是看到肉的饿狼,眼珠子都快黏在凌封星身上了。
“小友要不要来了解一下!”
救命。他好想转头就走。倒是刚刚和那人对视上就说明他走不掉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以前五爷说的那句——悬壶派根基深厚,家大业大……
家大业大……
嚯啊!确实家大,业大。悬壶派占的那座仙山确实特别大。业大……他们宗门的业务能力强业务范围特别广。只是最近花钱太多已经亏空罢了。
所言非虚,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