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盛纮不回答，墨兰也没再追问下去，只笑道：“二嫂嫂想要削减林栖阁的人手就削减吧！”

“只是那些老仆在盛家做了这么多年，总不能不讲情面地将她们撵出去吧？”

“女儿想着，那些老仆咱们家都是用惯了的，也颇有情分，不如将她们留在家里，散到别的院子里继续伺候，既比新买来的仆婢少了调教这一步，也全了主仆情分，父亲觉得如何？”

墨兰这么一手，海氏之前的操作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海氏要裁减的都是林栖阁的人，散到各院去那些仆婢会向着谁可想而知！

林栖阁对仆婢下人向来好，盛纮是知道的。

那些仆婢被调到别处，可未必会像在林栖阁这么自在，心里就不可能不对海氏生怨。

他们或许不会明着跟海氏对着干，可背地里使使小绊子，也足以叫海氏心烦了。

墨兰说得是散到各院去，那些仆婢念着旧主的情分，有时候递些小道消息给林栖阁也不是可能。

海氏的本意是削林栖阁的臂膀，断林栖阁的耳目。

可墨兰这一招出手，林栖阁的臂膀断不了，耳目反倒更通达了。

盛纮还以为墨兰只擅长诗文来着的，没想到还有这等见识手腕！

墨兰追问道：“父亲觉得这法子好不好？”

墨兰的法子也挑不出毛病来啊！

再说了，墨兰都亲自来找他了，他还能拒绝不成？

墨兰其实也是一片孝心！

既然是海氏沾惹出来的事儿，那就让海氏自己摆平吧！

也正好试试海氏的斤两！

盛纮略一思忖，就拍了板，说道：“就按你说得办！”

墨兰得了盛纮的准信，回了林栖阁，先对着仆婢们解释清原委，不是她不想留他们，只是管家嫂嫂的令不得不从，然后细细地给他们每一个人都分好了去处，盛老太太、王大娘子、海氏那里一个也没放过，全都塞了人进去，给海氏挑得人，还都是心活灵巧刁钻的。

那些仆婢听墨兰把前因后果一解释，心里没一个不对海氏生怨的，给海氏送去的那两个更是如此！

那两个仆婢又灵巧心活，一时半会儿海氏还挑不着她们的错处，打发不了她们。

海氏瞧着那两个仆婢整天在跟前晃，心里烦躁至极，面上还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

海氏也明白，她这是小瞧墨兰这个平日只舞文弄墨的小姑子了，可她自诩世家嫡女，心气高，跟墨兰第一次过招就铩羽而归，又拉不下来脸，只好央着长柏帮她摆平这件事。

海氏跟长柏正是新婚，她有求，长柏也不好拒绝，长柏也不认为海氏做错了，她只是棋差一着罢了。

长柏隔天特意给请了假去兰漪馆找墨兰解释说海氏并无恶意。

当时墨兰和如兰正凑在一起读《水经注》。

墨兰头也不抬，只道：“二哥哥放心，我知道二嫂嫂并无恶意，其实妹妹也没什么恶意。”

长柏这么一说，墨兰顾念这亲情，就应该闻弦歌而知雅意，把海氏院子里的仆婢想法子调走的，可墨兰偏偏没有这么做。

墨兰这么不给面子，长柏尴尬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墨兰才抬头道：“二哥哥放心，此事到此为止。”

如兰也盯着长柏看了一会儿，问道：“二哥哥知道二嫂嫂是想做什么吗？”

长柏点头。

如兰又问：“那二哥哥觉得二嫂嫂做得对吗？”

海氏掌中馈，长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又点头。

如兰被长柏气得不想说话，崩着脸沉默了一会儿，赶人道：“这儿没二哥哥的事儿，你回去吧！你在这儿打扰到我跟姐姐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