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如兰这样贴心、机灵又侠义，墨兰很是欣慰，说道：“多带些我庄子、铺子上的壮丁，见机行事。”

姐姐这么说，想必已经推测出可能出事的地点了，没有提及地点，在别人那里或许是不知道，但是在墨兰这里，必然是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如兰很有信心。

如兰问：“姐姐手头的人手够吗？”

墨兰笑道：“还要请妹妹帮忙。”

如兰不假思索：“好！”

元宵灯会。

盛纮和王大娘子一叫长柏、长枫、墨兰、如兰、明兰带上家仆自己玩儿去，墨兰和如兰就牵着手往人群里钻去。

王大娘子在一旁嘟囔着：“这姐儿俩真是如胶似漆扯都扯不开！”

盛纮白了王大娘子一眼，说道：“姐妹感情好还有毛病了？我去寻我那几个同僚，大娘子也玩得开心点！”

盛纮手一拱，不一会儿人就没影儿了。

墨兰拉着如兰有意识地往绿柳巷那边靠。

庄子、铺子上的壮丁也早在墨兰吩咐过的几个可疑点蹲守，见有什么异常就立刻动手，打死人也不要紧，那些敢参与这种恶心事的，身上没有一个干净的，出了事，他们也不敢告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那些壮丁平日里受墨兰这个好主家恩惠，佃户的税收都是从他们交给墨兰的租子上扣的，税吏收税是受不到他们头上去的，自然就少了被敲诈的风险，墨兰的租子要得本来就低，又招收庄户人家的女人入织造厂当女工，给庄户人家增加收入，时不时还有鸡肉、猪肉、羊肉赏赐，还有被墨兰调教过的侍女、小厮每年农闲时去庄子上教导孩子们简单认俗体字和算账。

几年下来，墨兰庄子上的佃户比旁的庄子佃户都要体格健壮一些，附近那些有点薄地的主户，都想把地卖给墨兰，住到她的庄子上去。

那些庄户人家是难得过了几年好光景，个个把墨兰的话奉若神音，墨兰有什么吩咐，一个个都积极踊跃的不行，便是刀山火海也敢去闯一闯。

墨兰、如兰刚靠近绿柳巷，就听见附近人声鼓噪，有几个中气十足的成年男子此起彼伏地高呼：“抓拍花子的！”

拍花子的，就是人贩子。

人贩子，不论那个时代都是人人痛恨的对象。

这么一喊，多数人群情激愤，往那辆马车上围过去。

墨兰拉着如兰远远看着。

是庄子上的壮丁，两人已经爬上了马车，跟几个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马受惊发狂，有一个干脆利落地挥起新买的菜刀，砍向马脖子，那黑马哀鸣一声倒下。

另外三人见势一拥而上，冲上马车把里面四个黑衣人制服摔出马车。

马车里只有荣飞燕一人，含泪倒在里面，一动也不敢动，她现在出去，什么名节都没了，谁会相信一个弱女子被几个男人掳到马车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还是清白之身呢？

眼看着有人想掀开马车帘子，把里头被拍花子弄走的小孩抱出来。

墨兰、如兰对视一眼，向马车冲了过去，身后几个家仆也迅速围上，张开手臂护卫她们。

墨兰看了一眼里面堵着嘴捆着的荣飞燕，安抚了一句：“别怕！”然后开始动手解开捆着荣飞燕的绳子，又取下了堵着荣飞燕嘴的布团。

如兰解下她的披风遮挡荣飞燕，遮得不够严实，墨兰也解下她的披风，把荣飞燕包得严严实实，两人护着荣飞燕下了马车。

此前得了吩咐的云栽，也让车行赶了一辆毫无标记的马车过来。

墨兰、如兰带着荣飞燕又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樊楼去，墨兰、如兰在里面替荣飞燕整理仪表，等会儿下了车，别叫人看出什么来。

墨兰细心地同荣飞燕解释：“荣二姑娘，樊楼现在人正多，咱们现在往樊楼去也不显眼，我和如兰为你整理好仪表，去了樊楼别人也只当是小姐妹同游，方才那一遭事，便不会被人扯到你头上去，有损你名节。”

“我在樊楼长有一个雅间，等进了樊楼雅间，再遣人通知你的家人接你可好？”

荣飞燕靠在墨兰的肩头，红着眼睛点头。

过了一会儿，荣飞燕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兵马司要是有人来寻我？”

如兰说：“兵马司若有人去寻你，方才制服歹徒救下你的那些人，自然会告知你已获救，兵马司得了消息，定然会回去禀告的，那时你家人也应该接到我姐姐送去的消息了，事情也不会闹大，荣二姑娘放心就是。”

荣飞燕轻声道了谢，想起今日的凶险，后怕不已，靠在墨兰肩头哀哀抽泣。

到了樊楼，墨兰先给荣飞燕擦去了眼泪，才带着她下车。

荣飞燕身上的两件披风都留在马车上了，如兰在前头领着，墨兰在后头守着，一前一后，荣飞燕走在中间，不容易引人注目。

进了雅间。

墨兰吩咐侍女道：“打些水来，姑娘要洗脸。”

如兰接道：“再烫些米酒，拿些点心。”

如兰说：“荣二姑娘等会儿吃些热酒定定神。”

“对了，荣二姑娘，你家人是在哪里？我们好遣人去通知你家人接你。”

荣飞燕轻声道：“我哥哥现在应当是在五城兵马司等消息。”

墨兰看了一眼云栽，云栽立刻会意，叫人驾车随她去五城兵马司了。

侍女端了热酒上来，荣飞燕吃了一盏又继续靠在墨兰肩上，恹恹地不说话。

如兰眼神暗了暗，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抢人，递了一盏热酒给墨兰。

墨兰顺手接过，向如兰回了一个无奈的笑，又把翠玉豆糕往如兰那边推了推，示意她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如兰微微一笑，就着米酒吃起了翠玉豆糕。

好在没等多久，荣飞燕的哥哥荣显，就紧赶慢赶地来了樊楼，仔仔细细看了荣飞燕，见她确实没事之后，这才向墨兰、如兰一再作揖道谢。

荣飞燕也一再道谢后，才跟着荣显回了家。

荣飞燕一走，如兰就抱着墨兰的胳膊，倚在她的肩头，撒娇道：“姐姐，咱们吃点别的再回去吧！”

墨兰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道：“好。”

如兰又问：“姐姐，我是不是你最爱的妹妹？”

墨兰没好气儿地白了她一眼，说：“谁能越的过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