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墨兰开始辩第二错：“孔嬷嬷说我心里念头不好，争强好胜，强压姐姐，此番重罪，墨兰是万万不敢认的，嬷嬷训我时，我也反思过了，若非说有错，我不过是随性惯了，一时疏忽，不曾注意到姐姐心绪，可说我存着坏心思，墨兰绝无此意！”

墨兰转向华兰，说道：“大姐姐，是妹妹自我惯了，疏忽了姐姐，妹妹在这里给姐姐赔不是了。”

华兰也拉住墨兰的手，惭愧道：“也是姐姐不好，姐姐心里烦躁，实在不该对着妹妹撒气，我……”

墨兰截住华兰的话：“是妹妹先有错，姐姐不必自责。”

墨兰松开华兰的手，仰起头看着孔嬷嬷，问道：“嬷嬷并非是我，怎么上来就断定墨兰存着坏心思呢？要知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焉？”

孔嬷嬷看着墨兰清丽的脸，四姑娘还这样小，就这样有见识有决断，来日有的是前程，心念几转之间，孔嬷嬷已经定下了心思。

孔嬷嬷笑起来，朝着盛纮夫妻恭喜道：“盛大人家好家教！姐儿们年龄各异，却个个都很有章法了，大姐儿出类拔萃，在我教过的姑娘里也是一流的，四姐儿聪颖绝伦，实在是百年难遇，五姐儿知礼守礼，实在不愧君子如兰的名字，六姐儿年幼颖慧，性情纯善，也实在难得！恭喜盛大人、大娘子了！”

“今夜惊扰你们，也实在是我爱惜几位姐儿，想试一试几位姐儿，不曾想几位姐儿，竟各个聪慧的超我之想！”

盛纮跟王大娘子也连忙道：“不惊扰不惊扰！嬷嬷爱他们之心，我们都是知道的！”

孔嬷嬷对着华兰也拿出了真本事，规劝道：“大姐儿，你别嫌嬷嬷唠叨，我说这几句话，还请大姐儿记好。”

华兰躬身道：“请嬷嬷教我！”

孔嬷嬷说：“大姐儿，你是盛府的大小姐，原就比几个妹妹更体面些，也更受宠爱，时日一久，就养出娇骄之气来了，你心里便是再不满，也不该这样大剌剌地训斥姊妹，你在家中，不过是姊妹拌嘴，也无伤大雅，可若是出了门子，做了媳妇，姑婆丈夫，哪一个不是你要小心侍奉的，一个不好便是你的过错，连辩也不能辩，所以大姐儿，处事要妥帖婉转呀！今日在家中，你地位尊崇尚且如此，来日嫁出去，山高水长，父母不在身边，你又当如何呢？”

华兰还在傻眼，王大娘子却知这是掏心窝子的话，叫人压着华兰给孔嬷嬷磕头行礼。

孔嬷嬷摆了摆手，又问如兰：“你大姐姐跟四姐姐拌嘴，你为什么要顶撞你大姐姐呢？”

这话里头有陷阱，如兰是决计不能把自己更爱四姐姐的事情说出来伤人的，她仰着头说道：“我其实是想叫大姐姐多下功夫，做的更好些，可是……可是……我不太会说话。”

孔嬷嬷看着如兰，叹了一口气，你这样聪明，陷阱都知道避开，哪里是不会说话的样子？

这话却也不能直说，孔嬷嬷也只说：“五姐儿，与人交流，是项大学问，你要好好学呀！”

如兰点头。

孔嬷嬷又看明兰，问道：“六姐儿，你是觉得自己半分错处也没有吗？”

明兰刚刚还在感叹她的姐妹们个个人精，卧虎藏龙，看上去最大最聪明的大姐姐，反而是最不聪明的，现下就轮到她了，可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呀？

孔嬷嬷说：“我今日告诉你一个道理，一家子兄弟姐妹同气连枝，共荣共辱，今日你姐姐们有错，你冷眼旁观，不知劝和，这便是错，兄弟姐妹相斗，是家族衰落之像，大厦将倾，六姑娘能独善其身吗？”

明兰叹气，说道：“明兰知错了。”

孔嬷嬷说：“既然几位姐儿都知晓过错了，每人打十下手心，然后回去歇着，明日继续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