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撅唇,眸间掠过一抹阴郁。
一个丫鬟推门站在屋前,恭敬做礼:“庞夫人,侯府小门处有个卖茶叶的男人,他说庞夫人在他那里订了五斤的茶叶......”
闻玉一瞪眼:“肯定又是来要银子的!别让他进来!赶出去!”
二婶婶一怔,想到什么,黯淡无光的眸底染上一抹不明朗,嗓音里夹杂着些许期冀和试探:“是怎样的男人?”
小丫鬟微作迟疑:“那男人也没什么特点,衣着都很普通,就是右手大拇指上带了一个看起来极其昂贵的玉扳指,奴好奇便多看了几眼。”
王素芝强忍住心中异样,嗓音中夹杂上些许激动的颤抖:“原来是方老板,快让她进来!那家的五斤茶叶我已经付过银子了!”
小丫鬟俯身做礼:“喏。”
小丫鬟离去,王素芝眸底掠过一抹精光,心虚地扫了眼闻玉和翠莲道:“他们家的茶啊,甚是好喝!妾之前最爱喝一种红茶,遗憾的是唯一有那种茶叶的店关门倒闭了。”
“妾前几日去看大夫,碰巧看见了一家新开的店正好有那种茶,便订了五斤的茶叶。”
翠莲眸间划过一抹茫然与狐疑,搔了搔发髻,不确定地喃喃出声:“奴好像是记得,夫人有种爱喝的茶一直买不来......”
闻玉唇角勾起一道柔和:“姨娘爱喝便好。”
王素芝眯了眯眸珠,长呼出一口气,嗓音里带了些无力:“今日上午我腹中哥儿掉了,妾下午要歇息一番。今晚等侯爷回来,再同那个小贱人算账,你等今日下午且不要来打扰我。”
语罢,王素芝微微蹙眉,抚了抚额头,透着眼缝打量了眼两人。
翠莲脸上浮现出一种使命感:“二婶婶伤了身子,定是得好好休息一番。奴今日下午受着院门,谁也不让进来,夫人有何事尽管吩咐便好。”
闻玉眸底划过一抹不明朗:“不光如此,等爹爹回来,还得让膳房多给姨娘买些补品,调理身子。”
王素芝黛眉微挑,唇角勾起一道僵硬弧度,嗓音悠长轻淡:“行了,你们出去吧,我歇会儿。那卖茶的方老板来了,让他等在正屋便好。”
翠莲:“喏。”
羽扬阁外。
碧桃被叫去庞絮居已有些时间,沐安南晚膳过后拜见老夫人后,便由秋竹扶着在院中走动起来。
走过闻二老爷府中的小桥,看到不远处红袖居的王姨娘,站在她面前点头哈腰一脸恭敬的,竟是今日上午在羽扬阁中嚣张跋扈的久宝阁老板娘。
沐安南眸底掠过一抹狐疑。
王姨娘接过久宝阁老板娘手中的荷包,一手交过银子,不经意地抬眸望见了沐安南。
久宝阁老板娘接过银子,眼神不自然地扫了眼沐安南,施施然退去。
眸底掠过一抹精光,王姨娘面色如常恭敬朝沐安南俯身做礼:“大小姐。”
沐安南微微颔首。
王姨娘眼帘微垂,语态谦卑道:“四小姐生辰到了,去年妾答应送她一个镯子没能兑现,今年攒了些碎银便找久宝阁老板娘买了只......”
沐安南唇线微扬,嗓音中带了些许笑意:“不过是个镯子,王姨娘买便是了,不用跟芊羽说。我那还有一些崭新的头面,秋竹,稍后送来些给青叶妹妹做生辰贺礼。”
秋竹:“喏。”
王姨娘眸光微闪:“多谢大小姐。”
沐安南轻笑不语,望见不远处的一道白色身影,转身离去。
羽扬阁。
沐安南坐在里屋的桌案前,摆弄着几个精致的小瓶子,漫不经心地听碧桃讲完在庞絮居中发生的事,手中物件也制作完成。
半晌无言。
碧桃抬眸与秋竹对视了一眼,面上染上一抹不知所措,稍瞬试探出声:“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将手中瓶子塞上自制的瓶塞,唇角扬起一道满意的弧度,沐安南美眸浅眯,将桌上四支玉瓶轻轻推到两个丫鬟面前,嗓音平淡清冷:“给。”
碧桃、秋竹怔愣:“这......”
秋竹眸间染上一抹迟疑和惊惧,一脸为难试探出声:“大小姐,我们是要给二婶婶下毒吗?”
碧桃怔然,眉眼间也积攒上一丝狐疑:“下毒?这四瓶,一瓶给二婶婶,一瓶给三小姐,一瓶给翠莲,还有一瓶给谁?”
沐安南眸间染上一抹复杂:“......”
捏起一旁帕子擦了擦手,沐安南缓缓起身,嗓音慵懒随意:“这是七涎香,你们一人一瓶。还有这个芙蓉膏,你们也一人一瓶。”
秋竹碧桃两人瞳孔骤然收缩,满眸惊讶和不可置信,望向桌案上的四支玉瓶,默默吞咽下口水,一时怔愣。
沐安南云淡风轻地扫了她们一眼,唇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怎么?不想要?”
眸中掠过一抹慌乱和不知所措,两人连忙出声:“不不,想要,想要。”
连忙将桌案上的脂粉拿起塞给碧桃两瓶,秋竹捏着手中两只玉瓶细细打量起来,望向沐安南的眸光间带了些崇拜和不明朗:“没想到这些上乘的脂粉真是大小姐做的,真的太厉害了。”
碧桃一脸愉悦,想到什么一脸坚定和神气:“就是,前些日翠莲还在我们面前炫耀她有七涎香,我们是最厉害的,有会做七涎香的小姐!”
沐安南嘴角扯起一道似笑非笑,望向碧桃嗓音平淡慵懒:“害怕虫子吗?”
碧桃眸底掠过一抹惊惧:“怕......”
沐安南:“被打死和虫子哪个更可怕呢?”
碧桃一怔,想到什么立刻摇头一脸警惕和委屈:“当然是被打死更可怕.......大小姐,奴不会背叛你的,碧桃这辈子只认大小姐这一个主子,别人谁也抢不走的!”
沐安南轻笑:“你且去后花园抓些虫子来,我有用,稍后告诉你怎么做。”
碧桃和秋竹皆是一怔,意识到什么,脸上涌出一抹严肃庄重。
两丫鬟退去,沐安南将一直站在外面的男子叫了进来。
一袭白色衣袍,一身儒雅书生气,正是那日跟在老郭身后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