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别扯犊子

顺德帝定了定心神道：“外面那个农机什么时候能出产？”

“西州已经开始量产了，不过达不到归元墟这两台的标准，而且核心零部件只有归元墟能做，计划是要在小年的宴会上由工部拿出来展示的，至于普及，目标是在春耕之前能够普及到各军部屯田，秋收之前普及到县，如果要普及到镇，估计明年有机会。”魏子熙言简意赅。

“那也有点慢了吧？”顺德帝试探道。

“慢也没办法，明年大量的工匠都在忙驿站，修建驿站的过程中，能在全国范围内普及新工匠，在此之前，没有那么多人手可以做工厂，而且铁矿的资源，我拿到的批文也只在西州。”

“那如果把鲁州，通州和雪州也批给你呢？”这几个地方也都是天陵目前在开采的铁矿大区。

萧明睿挑眉：“皇爷爷，你不是不愿意我跟子熙外放嘛？怎么建厂？”

魏子熙也摇头道：“现在铁矿的挖掘效率低下，我们都腾不出手去实施矿井无极绳运输设备，没有精力，没有人手，只能慢慢来。”

.......顺德帝打算结束这个话题，“那这个设备贵不贵？”

“三百两左右一台就能维持成本，但是这个是工部的采购价，我们商议下来对外发售要一千五百两，这样才能在户部的账目上实现收支平衡，具体的需要工部统一核定发售，这事儿不归我管。”

顺德帝原本听着金额心里盘算着国库怕是要空，一听对外发售价，感觉国库要膨胀，心情忽悠一下莫名的好了起来。

“还有两件事情，顺便提一提。”魏子熙主动开口道。

“什么事啊？”

“第一件事，以后牢狱里的人的服役和发配需要整改，又是教坊司又是掖庭的，哪有那么浪费劳动力的？就像现在的文化宫，最大的整改障碍就是犯官家属。壮劳力往西州去，其他人按照年纪直接进各府的监狱，监狱从屯田里面出，按照各地的出产特征统一建设工厂，男女分开劳作，除了维持里面的人温饱以外，出产全部收入国库不香吗？”

“香，香，还有什么事？”

“还有一件事就是提一提，你们放心上就行，就不急，特别不急。”魏子熙嗫嚅。

得，这指定又是个大逆不道的坏主意。

众人心知肚明，顺德帝不知道呀，好奇的追问。

“就是你们那皇城那么大，我们公主府也是，太大了，你不觉得吗？动不动几百几千个人用来伺候几个主子，粮食不贵还是工钱不贵？”

“都挺贵的，你有法子？”顺德帝穷惯了，瞬间更有兴趣了。

众人已经把魏子熙的小九九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不免扶额。

魏子熙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凑到顺德帝耳边低声道：“您说，如果把皇城改成办公楼和家属楼，让四品以上官员住进去，您想啊，一方面，按照品阶，每栋殿阁的大小分配好，进去的人是不是有限，但是皇城的维护成本还是一样的，另一方面，保障他们安全，展示皇家的恩德，又变相的切断了他们一大堆姻亲相互勾连的路子，您说恶不恶心？”

“恶心！”

“这就对了，我跟您说啊！一般歪脑筋多的人，都是闲着没事干的，越闲的人越容易冒坏水，结合我们明后两年的工作，庄子上的劳动力会大量释放，再结合咱们这样的屋子，伺候人的劳动力也能大量释放，这是啥？这是国库里的粮食和钱呐！而且，用来建造城池的房子就很难再实现粮食生产了，这在生态上是大大的浪费，会造成大规模的污染和水土沙化流失的。不如将现在的城池格局改造，集中化一体化城池的建设需求，尽量在节约土地出产的基础上实现城市运营的能力。其中皇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典型。您等等哈，我给您找东西来看。”

魏子熙忽悠完，屁颠屁颠去将人民大会堂周边一系列建筑群的画册拿过来给顺德帝看。

“您说像官员年底考评，不是说那些官员都要看朱首辅的脸色么，您看这个大会堂的内部图，一个一个自己站到上面去汇报，今年辖地的情况，与去年前年做同比和环比的分析，将数据的增长点和降低点都分析清楚，把下达的政令的实施情况清清楚楚汇报，您和一排大佬坐在下面盯着他看，你说他紧不紧张，他的数据要是核不上，户部质问他，他的政令如果执行不到位，工部礼部诘问他，您说他做谁的门生能管用？到时候中书令将会议情况刷刷刷一记录，三公主妯娌几个咔咔咔一印刷，驿兵们哐哐哐往各地一运输，谁做的不好，唾沫星子直接淹死他，咋样？”

“好啊！那我打盹也没人发现了，你说的那什么比是什么意思？”

“同比环比就是今年对照去年的数据和这个季度对照上个季度的数据，有没有增长，什么时候增长，因为什么措施什么条令增长，不就清清楚楚么，再横向对比，谁在哪一条上增长好，谁在哪一条上没有增长，分别讨论举措，做得好的，您再给颁个奖啥的，不比门生管用？”

顺德帝一拍桌子，刚想道好，魏子熙的后脖领就被老太太拎起来，整个人被扔进了萧明睿怀里，怒道：“别搁这扯犊子了。”

萧明睿接着人，对顺德帝道：“皇爷爷，您还是考虑退休的事儿现实点，要改制成她说的那样，得让您操劳上三五十来年才有点希望的曙光，您要是跟着她那样掺和，国库能给你败光喽。”

说完，也不等顺德帝答复又道：“时间不早了，先出去吧，具体的晚上再说。”

一众人回到茶院，看了看时间，确实也不适合多耽误了，便鱼贯而出，分头离开。

回宫的路上，顺德帝对陈福道：“其实我觉得那丫头说的挺好的，那样做皇帝又轻松又不容易出错。”

陈福道：“是挺好，但是她有归元墟你没有，国库吃不消你这么造。”

顺德帝一噎，又道：“我也想早早退下来，等我退下来，你出宫，还能赶紧成家留个后。”

陈福板着脸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顺德帝摸摸鼻子，不吱声了，其实陈福是太皇太后娘家的侄孙，四岁就凝聚了内力，也是老太太一手带大，为了名正言顺留在皇城保护顺德帝，才服食了一种名叫白英的毒，封闭了男性特征，解毒倒也不难，只需每日喝三黑汤，连续百日即可。

此事只有他们三人知晓，从不宣之于口，顺德帝私底下把陈福当亲弟弟，偶尔感叹提及，陈福都是这幅棺材脸，顺德帝讨了个没趣，心里便又开始盘算起来。

就看他是怎么安置朱太后就知道，这人也许没什么大智慧，但是小阴招也挺损，盘算起事儿来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