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喃喃说道，表情惨不忍睹。
“什么叫看上去没有休息过，那是真的没有休息过。”
“但是说来也怪，太傅给我们启蒙比较早，但是那小子的课业竟然比我还远超一大截，要不是我平日里爱缠着太后问东问西的，那些东西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翻查。”
她叹了一口气，像是不想再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还好御书房的书够多，文昌阁的几位老大人也很友善，喜欢帮人回答问题。”
小绿恍然大悟。
“您可真是个机灵鬼，怪不得后来那帮大人天天夸您悟性高，说您天资聪颖，宋太傅还没讲到的地方，您就已经提前看完了，还能提出见解精妙的问题来，原来是拿着别人的课业来问大人们！”
六公主有点难为情地转过头去。
“那能怎么办嘛，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是君子之风。而且五哥那时候身体不好，我也不能拿这些去麻烦他。”
程令萱哭笑不得。
“那却是我孤陋寡闻了，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君子之风。”
她有点好奇，能让六公主心甘情愿输了半个月课业的原因是什么。
“殿下，你们打的赌是什么啊？”
六公主思及此处，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
小绿连忙把话题挑了过去。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左右不过是宫里那些女人的事情，那药童看上去一副书呆的模样，对人心的把握却准得要命。”
小绿向程令萱挤挤眼睛。
“要不然人家怎么能讨得六公主殿下的欢心呐。”
程令萱会意，这里面恐怕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
说来那些或明或暗的宫闱秘事，虽然大多时候牵扯不到六公主。
但她看着宫里天天你争我夺的样子，恐怕也不是太顺心吧。
程令萱于是用一副“我懂”的样子，问道。
“不光如此吧，那小药童的样子，应该也长得不错？”
小绿连连点头。
“那当然了，六公主小时候长得也是粉雕玉琢，雪堆的娃娃似得。太后总说这么多公主里，就她长得最可人疼。结果那小药童站公主身边儿，你猜怎么着？”
六公主深吸了一口气。
“你也是可能说，我听着话里话外的，竟然听不出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小绿“诶呦”一声，继续说道。
“哪能啊殿下，虽然小药童的确玉雪可爱，五官精致的好像雕上去的，也没碍着您好看了呀，要我说，单看一个，好看。两个人站在一起，唉，更好看。”
“那个词叫啥来着，相映成趣，对。”
六公主的秀眉拧得更紧了。
“你这说的，的确不像好话啊。”
程令萱插了一嘴。
“那后来呢？这小药童可还回来过？”
小绿摇摇头，说道。
“没有啦，那家伙心可绝了，一走就是十多年，他太医院的祖父年纪大了，这一两年就准备着告老还乡了，结果我们连他的第二面还没见着呢，可能以后也见不到了吧。”
六公主无语地抬头望天。
“可别再让我见找他，这个黑心肝的，再让我帮他写差事上用的条陈怎么办，说实话，我这么些年可是半分长进没有，再来的话，连太傅都没得问了。”
程令萱问小绿。
“殿下已经不去太傅那里念书了吗？”
小绿悄悄跟她说。
“早两年就不去了，殿下自己也不想去嘛。您知道的，这年纪该专心学琴棋书画那些技艺了，而且公主的女红也一直是个大问题。”
六公主一提到“念书”两个字，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半儿多，焉头搭脑的。
“那不是因为开始讲策论了吗，我听了又没的用处，而且太后还总是……”
小绿有点奇怪地看着她。
“我记得您以前可是最喜欢这个部分了，太傅留下的其他经书诗书平时一概不动，藏书阁里历年进士们的策论您倒是要拿着问五殿下呢。”
六公主仍旧强辩道。
“过去是过去，而且那时候不是因为五哥他能在朝上旁听吗，我就是好奇前朝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好奇而已，好吗？”
小绿不怎么情愿地收住了嘴。
程令萱望四周看看，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分散开了，有点疑惑地问在一旁观察的陆瑾。
“这是在干什么？”
陆瑾简单地回答道。
“殿下的梦境也是从这里开始的，我认为这附近应该有迷踪阵的阵眼，只要找到它然后处理掉，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线了。”
程令萱听得一头雾水。
“那我也去找找看吧，那个阵眼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陆瑾看了小绿一眼，笑着说道。
“应该不是个石头什么的，是可以点着的那种。”
程令萱有点恍然。
“是因为大火烧掉了阵眼，六公主的梦里我们才能脱困而出吗？”
六公主在旁边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只梦见自己出来了，你们有没有脱困并不知道，因为阵法实在变的太快，很多人都分散了。”
“是的。”
陆瑾点头。
“阵法隔一段时间会进行一次改变，我用这个东西能发现，如果我叫你们回来，不要拖延，马上回来找我。”
此时，陆瑾手里有一块儿青绿色的罗盘。
虽然陆瑾并没有变换朝向，但上面的指针正在缓慢改变着，在八卦阵的几门间游离不定。
陆瑾严肃地提醒道。
“如果在这种深山的迷踪阵里迷路，后果可能是非常严重的。”
六公主脸色苍白，已经知道梦里听到的那几声惨叫不是高热脱水下的幻觉。
“好，我跟小绿一起。”
一直在旁边听着不怎么说话的阿于，自然的和程令萱去其他的方向查看。
程令萱知道自己没学过什么方术，对这方面了解粗浅。
所以只是尽力去看，有没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或者东西。
她牵着阿于小小的手，提醒他道。
“不要摸植物，有些植物的茎杆上会有倒刺，如果被扎伤会起疹子，又疼又痒。”
话音未落，就听阿于吃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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