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笑着挡住了六公主再次袭来的手。
“就四五岁的时候吧，那时侯我的年纪也差不多，端着一盆丞相夫人送给太后的冰镇马奶糕去给六公主殿下送过去。”
“因为个子小，那时候在宫中走来走去的，经常会发现一些狗洞或者还没来的及修复的墙面破洞，为了省事儿就经常钻那个走，夏天能少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
程令萱目光有些虚无了。
“六公主四五岁就已经谈情说爱了。”
“那天我也是一样，从御花园的南角门旁边的一个小洞里进来，然后打算从西角门出去，这样到六公主的寝宫只用半柱香的时间。”
“当时太后知道我跑得快，这些东西都让我来送，不是我吹牛，送到的时候，那冰糕上面的的一层薄冰皮都化不了。”
听见小绿这些回忆的细节，六公主也不闹她了，充满感慨地说道。
“太后多舍不得你，还是觉得你和我最合得来，才把你派给我的。”
小绿低下头看着手上植物红红紫紫的汁液，眼神有点深邃。
“其实我也想来殿下您这里的，我年纪跟您差不多大，您如果不出嫁的话，我就一直侍奉您，如果殿下找到了驸马爷，我再帮您操持几年家务事，有合适接手的人之后，您再让我出府。”
“如果留在太后那里的话，到了差不多的年纪，就该出宫嫁人了，跟我同年的好多姐妹，孩子都有一两个了。”
小绿抿了抿嘴角。
“但我不想那么早嫁人，殿下您知道的，我们平民家的女孩子，也不可能跟皇亲贵族一样，如果没有遇见心上人，可以等及芨甚至再过一两年再加，晚的豆蔻之年，早的……会做家务活了，也就被送到夫家做童养媳了。”
六公主丝毫不在乎她这一顿听起来十分大不违的话，反而理解地点点头。
“那当然了，能晚点嫁自然好一些，不说别的，身体好了，去夫家也能说的上话，不至于被各种烦心的事搓磨得一天天憔悴下去。”
六公主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时住了嘴。
小绿倒是接着之前的故事，讲了起来。
“程姑娘您不是好奇殿下为什么那么早就会谈情说爱吗？我跟您说，那都是教导有方的缘故。”
程令萱突然从婚事的早晚这一个千古难题中解脱出来，被这个惊天秘闻砸的头晕脑胀。
小绿随意地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汁液，笑着道。
“我当时拿着一碗马奶冰糕，走得小心翼翼，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关心周围的动静，其实从洞里钻进御花园之后就特别的安静，但等我发现周围有点奇怪的时候，已经快走到御花园中间的朝暮亭了。”
六公主看程令萱有点疑惑的样子，主动解释道。
“御花园为了避暑，根据司天监的测算，在风水好的地方引了池水进来，大约在御花园的中心偏西一点点的地方。”
“用花草树木摆了‘二龙戏珠’的风水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夏天的时候，在池塘中心的朝暮亭，凉风习习，水汽氤氲，肌肤生凉，甚是消暑。”
小绿“嗯”了一声。
“那朝暮亭确实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陛下也十分喜欢，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池塘上有宫人们放上的荷灯，还有新开的莲花，粉色的花瓣绿色的荷叶黄色的灯光相映交错，美丽极了。”
“我们宫里的人都知道晚上避着御花园走，因为皇帝喜欢和人在里面散步什么的，那时候四周的角门也会被侍卫们封起来。”
“但是那天是白天，我就没想到这个事情，进去之后，在朝暮亭附近，就看见陛下正在跟贵妃喝酒，两个人也是风花雪月，谈的好不热闹。”
“我万万没想到，撞到了陛下和贵妃卿卿我我的画面，顿时十分尴尬，就在假山后面藏了起来，准备等一会儿再走。”
小绿瞟了一眼六公主，眼神微妙难言。
“就在假山后面发现了殿下，正在跟一个小药童打扮的家伙亲嘴。”
“看上去，还是殿下强吻了人家。”
小绿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六公主顿时感觉听到了自己形象碎裂的声音，连忙出手挽回道。
“小萱你听我说，我那时候年纪小，只是好奇父皇为什么看起来很喜欢这么干，就照葫芦画瓢试了一下。”
看着程令萱已经放空的眼神，六公主仍不死心地解释道。
“真的不是在和他交流感情啦，他就是一个江湖郎中的儿子，陪在太医院的祖父帮忙分晒药草的，没干几天就走了啊。”
“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能发展出什么感情就见鬼了好吗？”
六公主气愤地把脸庞的一缕青丝，拨到肩膀后面去。
“那个死小鬼，姑奶奶问你的名字是给你面子好吗？他居然敢拒绝我，还让我帮他干活，说什么干的不好不告诉我，真是一个狗屁不通的书呆子。”
程令萱试探地看向小绿，用嘴形问道。
“殿下说的是真的吗？”
小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可能有点夸张，但那孩子的确欺负了殿下好一阵子。那时候六公主跟变了个人一样，我拿东西过去的时候，不是在抄论语，就是在写经论，看起来跟突然改邪归正了一样。”
六公主“唰”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摇晃了两下。
“你再给我重新组织语言说一遍，他喵的什么叫做改邪归正？啊，什么他喵的叫做改邪归正？我一直都很好学的好吗？”
小绿举手投降道。
“好的殿下，没问题殿下。那几天殿下突然变得更加好学了起来，不光拿起了平日从没有翻过的策论，当然并不是真的没有翻过，殿下只是更喜欢听我们念给她听。”
六公主虚擦泪水。
“妹妹叛逆，伤透姐姐的心。”
没有了干扰，小绿继续说道。
“听说都是小药童在书塾的课业，因为六公主打赌输给了他，结果连着半个月，不光要做太傅留给单独公主们的课业，还要帮小药童写另一份。”
“那几天啊，真的是精彩极了，我端着好吃的到公主的宫里来，殿下天天都在书房坐着，早上也是晚上也是，看上去就跟没有休息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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