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儿的脸色十分精彩,老板,您这是说咱们客栈是粪坑吗?
客栈老板也没管楼下的反应,一步三摇地晃进了房间里,继续倒酒,顺便吆喝道。
“再给我搬两坛上来!”
话音未落,已经一头栽倒睡死了过去。
小二儿连忙给他关上门,心有余悸地想到,还好醉了,再喝下去,咱们客栈就要被老板喝破产了。
楼下书生们的脸色自然十分精彩,有的偷偷往程令萱和小绿这里瞄去,一边讨论道。
“什么是烛女,听说过吗?”
“没有,书上也没见过,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
“你们怎么那么容易就信了他!我看他就是不想退钱,瞎编乱造的!”
“那边儿的姑娘们也梦见了差不多的噩梦?看她们脸色正常,胆子可真不小。”
“谁知道是不是一样的呢?没准儿人家只是梦见被绣花针扎了手指呢。”
……
小绿压低声音问道。
“您觉得呢?”
程令萱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确实觉得那盏被风吹灭的灯有些古怪,于是回答道。
“可能是真的,第一个梦醒来的时候,我看见桌子上的灯是亮的,但第二个梦惊醒后,我才发现桌子上的灯早就被风吹灭了。”
小绿惊叹道。
“这可真是荒野异闻了。”
这时那些书生听了当事人的解释,也信了几分。
小二儿战战兢兢地下来,客气地问道。
“您还需要退房吗?”
书生的同窗问他。
“你知道老板说的烛女是什么东西吗?”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小二儿点了点头。
“老板说过一次,我记得一些。“
同窗诧异地连忙说道。
“这样,你跟我们说一下这烛女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就把退房的钱给你当小费,怎么样?”
小二儿脸上苦撑的笑容,顿时真情实感了起来。
闻言,一直不怎么标准的官话都流利了起来。
“您可真是出手大方,放心,我一定给您讲的明明白白的。”
烛女,是在荒郊野店的一种精怪,经常喜欢作弄路过的旅客,有时会在梦里留下一些有关未来的提示。
总之是一种没有实际危害,恶趣味浓重的家伙。
危险等级,0.5,如果客人有心脏方面的疾病,烛女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克制能力,和别人住在一起。
羞涩的烛女并不愿意被很多人看到,何况它造梦的能力有限,一次能拉一个人已经是极限了。
能力特点,会营造梦中梦的诡异场面。
往往会让人梦见近期最害怕的事情,而烛女会在第二个梦境里幻化成附近你最熟悉的人,借以偷听你的噩梦。
弱点,如果晚上给烛火加一个灯罩,它就会遗憾的无法进入屋内,只能在灯罩里无能狂怒了呢。
附,烛女是一种极其喜欢游荡的生物。
如果成功下手就会换另一家店,如果在一家客栈遇到了它,那它想必已经找好了下家。
程令萱只觉得这种东西强大的地方和弱点不太匹配,看来精神系的精怪在实际行动上都不太擅长。
总之,如果这小二儿说的是真的,那她就不用担心以后再遇见这家伙了,实在是令人心力交瘁。
书生那边儿也镇定了下来,一个个结伙上楼去了,还有人追问道。
“所以烛女是你说的特别好看的妖怪吗,你看到她的真容了?”
“算是吧,嗯……”
那书生支支吾吾地说着。
小绿也好奇的看向程令萱,程令萱好笑地摇摇头。
“烛女是没看见,差点儿被你家的六公主吓出心理阴影来。”
小绿闻言又想起了六公主对自己疏远的态度,惆怅地多吃了一碗馄饨。
程令萱出门看了看天色,她们刚刚在屋里听故事,没想到外面已经接近正午了。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初夏的阳光晒的人有些热气。
她向京城的方向望了望,六公主的侍卫在十里外的地方等着陆瑾。
如果遇见了会发射一个信号烟,客栈外守着的侍卫就会立即知道,然后报告给六公主。
但是路上昨晚下的雨迹已经快被烤干了,陆瑾还没有来的消息。
程令萱回头想和六公主一样,回房补一下觉。
就看见六公主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拿着轻便的包裹出门来,看见她打招呼道。
“令萱姑娘,小绿姐让我去找找陆瑾将军,是不是被京城里其他事儿絆住了,您也要一起去吗?”
程令萱知道她是误会了,但是想了一下,觉得在这里呆着也是无事可做。
反正做了那个梦之后,无论是她还是六公主,都不敢随意上山了。
“好啊,我和小绿说一下,咱们一起走吧。”
话分两头,陆瑾那边,也不是被什么京城其他事情絆住了手脚。
他本来已经快到猎场了,结果突然发生了意外。
这还要从今天早上说起,陆瑾带着侍卫,昨晚半路遇上雨,没有按原定的计划到达夜宿的地方。
于是就地扎营,在野外睡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继续赶路。
正好遇见一个茶棚,陆瑾就带着侍卫们下去补充一些水,在那儿遇见两个小孩儿。
陆瑾转到茶棚后面给马梳毛,看见马棚旁边儿有两个小豆丁看着他。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一个脑袋就跟鸡窝一样的小男孩儿。
那小女孩身上非常整洁,衣裳的布料也不错。
但是小男孩儿全身黑乎乎的,身上的破布一条一条的,也不知道几年没洗澡了,亏的他俩还能玩儿在一起。
见到陆瑾过来,小男孩顿时缩到马棚深处,只露出两个眼睛来,警惕地看着他,像是什么丛林里的小兽。
小女孩倒是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招呼。
“客人好,我是这茶摊主的孙女,您需要什么帮忙吗?”
陆瑾礼貌的拒绝了她,继续洗刷自己沾了不少泥土的马匹。
那小女孩儿倒是对他表现得极为感兴趣,叽叽喳喳的一直围着他问东问西的。
陆瑾虽然不喜欢多话,但是仍旧一句两句的敷衍搪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