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萱从青杏那儿接到了早饭，送到床上，让程莹莹先吃了再继续她的探索。
程莹莹手上的玩具被拿走，整个人愣了一段时间。
看见早饭后，又本能地开始进食，似乎转头就把玩具忘了。
“真是好养啊。”
程令萱感慨道。
程莹莹只对自己手上或者周围最近的东西感兴趣，这样安排她就变得非常方便了。
如果在旁边放上一堆玩具，就像陆瑾昨天做的那样，程莹莹就能消耗一整天，直到把所有玩具都拆开为止。
今天的早饭还是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寡淡的白粥和鸡蛋，以及一小碟咸菜。
熟悉的萧氏作风啊，程令萱苦笑道。
程莹莹吃完了饭，就又重新拿到了她的玩具，继续开始开动脑筋拆了它。
不过程令萱刚刚看了一眼，那似乎是一个类似于机关的益智玩具。
如果按照程莹莹这种拆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她叹了口气，开始收拾屋子。
按理说，这些杂事应该可以交给青杏的。
但一来屋子里非常整洁，二来她怕总有人来来往往回刺激到程莹莹。
因此一周只会让打扫的丫鬟进来两次，其他时候就自己动手。
桌子上摊着几个话本和志异，都是用来解闷子的。
前几年苏姨娘在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让她们看这种“消磨志向”的书，只能按部就班地读读四书五经。
可是苏姨娘也没算到，命运之离奇诡谲，竟让话本比圣人之书更贴近她的结局。
程令萱拿起其中一本，准备今天去书斋换本其他的。
这书都是从书斋借的，一次最多五本，最长借阅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每次借都要一些钱，但对比起这些书的价格，那是便宜许多了。
何况如果是借的书的话，程令萱感觉自己的阅读速度会快很多。
因为要赶着截止日期之前还回去，如果没看完的话，会感觉自己很亏。
她抬起头，看着坐在床上安静的玩着的程莹莹，稍微抬高了声音道。
“我有些东西要还，可能会出门一个时辰，你不要乱跑，有什么需要帮忙带的东西吗？我帮你在外面看看。”
程莹莹呆愣愣地抬起头看她一眼，缓慢地摇了摇头，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低下头干自己的事情了。
程令萱点点头，程莹莹的症状确实在逐渐转好，就算是一直呆呆的白天，都有了可以沟通的情况。
她刚要打开门，程莹莹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欢呼，像是吃到糖的小孩子。
程令萱好奇之下，走过去一看。
那个机关精巧复杂的小盒子，通过程莹莹坚持不懈的努力，竟然真的被她打开了！
里面缓缓掉出一张纸条，程莹莹对纸条丝毫不感兴趣。
只是拿起另一个玩具，开始继续拆。
程令萱有些想阻止她，因为这个玩具实在是太难了，竟然是一个九连环。
陆瑾究竟是怎么想的，会给程莹莹送这种东西？
程令萱百思不得其解，陆瑾是知道程莹莹的情况的，才带来这些稍微有点难度的玩具。
那次春日宴被关在一起，两个人也谈了许多自己各自家里的情况。
程令萱牙疼地想一想，程莹莹不会因为拆不出这个九连环，整整一年都要拿着它不懈努力吧？
那可真是灾难。
程令萱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瞥见那张从盒子里掉出来的纸条，上面是有些墨迹的。
难道是卖玩具的人给自己的打得广告？这心思也着实玲珑了些。
程令萱出于一时的好奇，拿起那张纸条，展开看里面的字迹。
实在是有点小，她拿到光亮更充足的窗边，对着阳光不由自主的低声念了出来。
“萱乃香草，美人宜之。蕙质兰心，深向往之。温氏所去提亲者，非我所派，但却甚得我心，望萱同念。”
……
这是一封求婚的情书！
温氏竟然来提亲了吗？
也是，她听说我的名声之后，肯定巴不得希望陆瑾赶紧把这个大麻烦带回家。
最后搞得家庭失和，顺便还能抓一抓他的小辫子。
程令萱想到昨晚陆瑾的表现，有了几分明白。
怪不得脸会红，原来是早就做好准备来提亲了。
还写了封，“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类似的书信。
程令萱哭笑不得，要是程莹莹不能在第二天及时打开那个盒子呢？
自己恐怕还以为温氏提亲另有所图，甚至会找各种方法推辞掉，虽然肯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毕竟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以现在自己在府里的地位和权力来看，怎么都不可能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自己反倒能放心一些了。
程令萱坐回书桌前，定定地看着这张纸条。
只觉得上面好像有火光在跳动一样，让手心迅速升温，甚至发烫。
她又重新看了几遍这些话，心里想的却是萧氏会怎么打算。
她会同意吗？自己之后等多长时间会嫁出去？
毕竟，程若瑶可是订婚之后两年才正式进门子的。
自己排行在她后面，按规矩和道理来看，理应是比她更晚才行的。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因为程若瑶惹的事情，让她在萧氏猝不及防的时候就定了婚事。
而程若瑶排行第四，她的嫡姐程若兰却连订婚的婚书都还没有。
如果顾及体面和贵族人家的规矩，这两年内，程若兰一定会嫁出去。
而自己和以上两位，严格来说并不是一个谱系里的。
程若兰和程若瑶是嫡女，而她是庶女。
如果按照庶女的排行来算的话，二姑娘程慧娘嫁被萧氏嫁过去守活寡之后，确实就是轮到自己了……
程令萱心里飞快地计算着，之后可能到来的情况。
毕竟温氏如果提亲了的话，她和萧氏现在可能正在谈论这些东西！
如果我留在侯府的时间更长一点，我就能等着程莹莹再转好一些，以免被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
但是按照萧氏的想法，她肯定是想如果接手的人附和她的“要求”，那就越快越好。
程令萱思考一会儿，把纸条折起来，打开首饰盒的一格。
这个制作精巧的首饰盒，其实是苏姨娘的陪嫁，是当时绣坊的上流货色。
因为程修求娶苏姨娘所费甚巨，才能把这些东西带出来。
当然里面也不只是简单的格子而已，里面有十几个微小。
但从外观却完全看不出来的暗格，甚至拉开抽屉，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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