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篱桑?”
柳怀音见到慕篱桑的面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
“别过来,我自己缓一下就好。”
慕篱桑远离柳怀音,自顾自的扶着树木,不断地喘息着。
回头看,只见那熟悉的淳朴面容,轮廓里,镶嵌着两颗带着关怀的眼睛。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淳朴,善良的孩子,出了桃溪村,会变成这样。
感受到慕篱桑眼神的不对劲。
柳怀音往前一步。
“篱桑,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对我产生了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我方才出去了一趟,肚子有些饿了。”
慕篱桑连忙整理好思绪,转移话题。
“好,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柳怀音拿出帕子,给慕篱桑擦嘴角。
这动作极为亲昵,和快速。
擦完之后,慕篱桑都没有反应过来。
吃晚饭的时候,院子里发出了一声吱吱的叫声。
有点像老鼠和某种虫类。
听觉异常的慕篱桑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她没有出声,反而细细的观察柳怀音的神色。
只见他耳朵一动,面色闪过一丝异样,随后,他放下了筷子,仿佛在压抑什么,假装平静的开口。
“我先上个茅厕。”
“好。”
慕篱桑低头夹了一筷子菜。
只见柳怀音快速走出了房间。
慕篱桑手里现出一把冰藤蔓。
那透明的冰晶,可以延伸到柳怀音的附近,利用反射,投射出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柳怀音匆忙的来到院子里,打开一个巨大的箩筐。
里面有个黝黑的坛子,光是没打开,就有不断的邪恶黑气从中涌现出来。
慕篱桑拿着冰藤蔓的手一抖,肚子里的孩子被那邪恶的东西吓了一跳。
正是这一抖,让柳怀音察觉到了角落里的冰藤蔓。
他眼角快速的一瞥,那冰晶又消失在空气中。
待柳怀音侧过头去,它又现身了。
坛子里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蛊虫。
全身黝黑,十分的邪恶。
八只眼睛一眨一眨的,散发着紫色的光芒。
慕篱桑几乎要吐了,但是还是保持镇定。
那蛊虫张开满是钢牙的大嘴巴,柳怀音咬了咬牙,将手指割破,那蛊虫贪婪的吮吸他的血液。
直到柳怀音面色发白,才肯松嘴。
柳怀音看着泛白的伤口,忍住了疼痛,和身体上的不适,将蛊虫塞了回去。
这是他所拥有的一切的根源。
南疆的蛊王,一次意外被他蛰了一次,就一直跟随着。
蛊惑他喂养鲜血,传授他医术的高人,其实是一只活了上千年的蛊虫。
做完这一切,柳怀音将蛊王放回了坛子里,小心翼翼的对它说。
“别让篱桑知道了。”
这话听得慕篱桑很不是滋味。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了夜晚,慕篱桑拒绝了柳怀音睡在地上的请求。
“你现在是大男人了,我也是有夫之妇,不能总是独处了,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柳怀音明亮的眼睛顿时暗了下去,抱着被褥怏怏的出了门,还结结巴巴的跟慕篱桑道了晚安。
“早些睡吧,晚安。”
晚安的意思是,我爱你。
“睡吧。”
慕篱桑淡淡的回应。
她只对一个人说晚安,即使那人不在了。
她将耳朵贴到门上,只听得柳怀音并没有去厨房,而是走出了院子。
悄悄开出一条门缝,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坛子去了灌木丛。
一步三回头的,担心慕篱桑会看到。
那憨厚的脚步,越发的紧促,慕篱桑想都没想就要拔腿出去追。
哪知,肚子突然一阵疼痛。
是宝宝在踢自己!
“别闹,乖孩子。”
慕篱桑捂着肚子,额头冒出冷汗,柳怀音的身影已经离了很远了。
她艰难的走出院子时,空荡荡的的夜色里,连脚印都看不到。
慕篱桑只好放弃了追捕。
殊不知,她肚子的孩子救了她一次。
倘若慕篱桑这次去了,就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会对柳怀音更加的厌恶,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柳怀音前往一个山洞,那山洞坐落在半山腰。
门口有凌乱的树枝遮挡,感受到来人的气息,里面的毒虫都窜了出来,粉粉的爬上柳怀音的身体,亲昵的蹭着他。
柳怀音忍下内心的呕吐,也摸着那些毒虫。
“乖,我来看你们了。”
他将坛子打开,里面的黑色大虫子迫不及待的钻出来。
柳怀音将布袋子打开,里面耸动着一具活人。
那虫子簌簌的冲进了袋子里。
只听得一阵血液被吸食,随后是人类的惨叫声。
那人嘴巴里被塞了布条,濒死的时候,也只能呜呜咽咽的出声。
片刻之后,那布袋子瘪了下去。
一只浑圆的蛊王也从里面出来了。
他心满意足,方才享受过人类的精血,却还是眼里透露着贪婪。
“我需要婴儿,只有婴儿的至纯血脉,才能让我功力大增,到时候,你可以救治更多的人。慕篱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错。”
邪恶的生意宛若来自深渊的恶魔,从黑黝黝发亮的虫子里发出。
“她,不行。”
柳怀音捏紧了拳头。
“为何不行?她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孩子,为何不好好利用?”
“总之,就是不行,我会为你找到其他的婴儿的。”
柳怀音沉吟片刻,语气仍然是坚决。
即使慕篱桑不爱自己,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和慕篱桑一样漂亮,可爱,他不忍心,伤害一个产自慕篱桑体内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