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不要这么激动，我不是苏雪瑶的人。”
沈一宁放柔了声音，试图安抚她的情绪，现在的程洪雅看起来十分的具有攻击性。
“如果我真的是苏雪瑶的人，我不会这样跟你直接坦白的讲这些。”
程洪雅眼神闪了闪，过了片刻又颓然地坐了回去。
“你怎么发现的？”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我是心理医生？”沈一宁起身，给她拿干净的玻璃杯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程洪雅接了过来，双手抱着没有要喝的意思。
沈一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她抿了口水，单手支着下巴表情尽是慵懒。
“心理医生怎么了？难道可以看穿一个人的心？”程洪雅说着挑了下眉，表情带着几分质疑，“如果你真的这么厉害，你做什么直播？去做神棍不是更好？”
这话说的讽刺意味太强了，沈一宁也只是笑笑，没有跟她计较的意思。
“程小姐对我的敌意这么大？”
“任何人都不喜欢被看穿。”程洪雅哼了一声道。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沈一宁点点头，然后又道：“如果是我，我也不喜欢被人猜中我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知道什么？”程洪雅将水杯放下，绷着一张脸，双腿并在一起。
沈一宁也端正了坐姿，“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程小姐今天难道不是来找我的吗？”
“你真的可以看穿人心？”
程洪雅上下打量了一圈沈一宁。
“怎么会？我只是看出来了你在想什么。”沈一宁耸了耸肩，然后接着道：“往常这个时候你不会给猫喂奶，现在才早上九点，平时你都是下午过来。”
“仅仅凭这一点，你就知道我是来找你的？”程洪雅蹙眉。
沈一宁摇了摇头，唇角一勾，“倒也不是，是你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你有事要找我。”
“肢体语言？”程洪雅眉头微皱，“行了，不说这些了，我确实有事找你。”
沈一宁点点头，“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做的直播？”
程洪雅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她美丽的眸子微微一闪，“幸亏你不是苏雪瑶的人。”
“这点程小姐大可以放心，我永远不会和苏雪瑶是一路人。”沈一宁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程洪雅用审视的眼神打量她。
沈一宁思考了一下道：“可能因为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我和她注定就成不了朋友。而且你应该有所耳闻，苏雪瑶对我的态度，整个公司谁不知道？”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做戏。”程洪雅放松了一部分的警惕，但眼神依旧充满了怀疑。
沈一宁只是笑笑，“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了，程小姐可以说找我是为了什么吧？你们财务部的就这么闲？”
“现在还不是忙的时候。”程洪雅说完顿了顿，“我确实是为了昨天你做的 那场直播来的。”
“在这里跳楼自杀的人，是你妹妹？”
“对。”程洪雅点头，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唇边露出了一个微笑，“她叫陈颖，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难道她是私生女？”沈一宁无意打探别人的隐私，但有些话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不是。”程洪雅摇了摇头，“我母亲和父亲生下我之后离了婚，父亲再娶有了陈颖，我跟我妈妈姓。”
沈一宁点了点头，等着她往下说。
“自从离婚过后，我母亲一直忙于事业，很少有时间照顾我。虽然法院把我判给了我母亲抚养，但我从小就是在我父亲家里长大的。”
“你后妈对你好吗？”沈一宁想到了外面站着的苏玲玲，也不知道她能听到多少。
程洪雅摇了摇头，“跟你想的不一样，我后妈对我很好，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是她的亲生女儿。”
“所以你和陈颖的关系也很好？”沈一宁循循善诱的问。
“对。”程洪雅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也不对。”
“怎么说？”
“是她对我很好。”程洪雅吸了吸鼻子，肩膀微缩，没有了刚才进门时候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你对她不好？”沈一宁直戳问题关键。
程洪雅苦笑了一声，“那时候虽然后妈对我很好，但我一直觉得，她都是装的。像所有后妈养的孩子一样，我一直都很不喜欢我后妈，包括她生的女儿。”
“当时你还小，有很多事你都不明白，这不是你的错。”沈一宁看她说起这些，想起自己的母亲，一时也有些伤感。
如果她的父母都还在的话，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会听的。
“是我的错。”程洪雅眼睛红了，“如果不是我，我妹妹不可能会来这里做主播，她也就不会死。”
“你能仔细说一说吗？”沈一宁蹙眉。
程洪雅低了低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我父亲没有因为娶了后妈，又有了女儿苛待我，相反，他对我一直都很愧疚，所以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
沈一宁点点头，用眼神鼓励她往下说。
“当时我敏感多疑，一直觉得后妈对我好都是装的。所以我故意闯祸，栽赃到妹妹头上，妹妹一直把我当成亲姐姐，替我背锅也从来都不会告诉父亲。”
此时的程洪雅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泪眼朦胧的看向沈一宁，“她很傻对不对？”
“她很爱你。”沈一宁道。
“是啊，她爱我，所以无论我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程洪雅说完笑了，只是眼角的泪一直往下流。
“那她是怎么来到这里当主播的？你说你因为你，难道你可以让她选择主播这个职业吗？”沈一宁又问。
“是我，当时直播行业刚刚兴起，我的妹妹陈颖，她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学习，所以我让她做主播。”程洪雅表情又多了一丝痛苦。
沈一宁皱眉，不解的问：“你的眼光很不错，现在直播行业火起来了，那你妹妹应该是第一波吃螃蟹的人。可她怎么会自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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