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喜欢非彼喜欢,可绾绾她,依然……如此至纯至善。
绾绾和赵佳音说话的时候,另一边传来女子的吵闹。
“给我!”
“不行!这是我抢到的!你自己的吃完了,凭什么来抢我的?你也太蛮不讲理了!”
蓝衣女子紧紧护住怀里的馒头。
“呵,蛮不讲理?大家都自身难保了,谁还讲什么道理啊!就算去了地狱,我也得做个饱死鬼!”
紫衣女子冷笑,上前就去抢。
原本大家都是被抓来的女子,同病相连,抱团取暖,也对被救出去充满希望。
可是这么久过去,救她们的人没有来,屋里的女子却一个个少下去,她们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虽然没有人说,可绝望渐渐笼罩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她们开始互相敌对,猜忌,谩骂,为了宣泄,也为了下次教众来抓人的时候,被选到的不是自己。
每次都想要把别人推出去送死。
可当轮到她们自己的时候,谁又会出来帮她们呢?这些女子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了。
已经开始为了一个馒头大打出手。
赵佳音不想多管闲事,她看向身边的绾绾,这个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害怕,也依然保持着善良,不希望有任何人牺牲。
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
紫衣女子开始抢馒头,蓝衣女子不甘示弱,两人厮打在一起。
围观的女子们麻木地看着,她们自身难保,哪里有劝架的意思。
她们巴不得枪打出头鸟,这两闹的动静越大,就越可能被带出去送死,那样她们就能多活一段时间了。
这就是人心。
绾绾吓得不敢出声,她想劝,却也知道自己劝不住。
她望向赵佳音,女子漂亮的眼底一片沉静。
那是近乎冷漠的不作为,却又与其他人的麻木不仁不一样。
她听见女子轻声道:“绾绾,生而为人不可失却善良,否则就不配为人。
可人心若凉薄至此,也就不配得到善待。”
赵佳音看着那厮打在一起的女子,想到的是她当年随父初上战场时,是楚国与姜国的一战。
一个楚国士兵几乎要杀了一个姜国的士兵。
她那时心还不够硬,还意识不到战场的残酷,所以她做了一件蠢事。
她救了那姜国的士兵,想饶他一条性命。
她挡在他身前对楚国士兵说:“他都快死了,就放过他罢!”
可那姜国人却在背后给了她一刀。
两国阵营不同,立场相对,身为姜国的士兵,为国而战无可厚非。
可挡在他身前的女孩子,还在为救他据理力争的救命恩人,他出刀的时候,就没有心么?那一刀很痛,也让赵佳音从此明白,人心并不都是善的。
就如这些女子,同样被抓来,身不由己,可心态却是她们能够自己选择的。
有人为了保全他人选择自己走出来,有人躲在角落希望别人去死。
她没法批判她们什么。
明哲保身,人之常情。
只是她也不乐意去救罢了。
正在此时,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厮打得正酣的两女子一僵,同时停了手。
为首的面具男皱眉:“这是在干什么?”
没有人敢回答。
面具男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那就带她吧。”
他指了指紫衣女子。
教众又来挑人了。
紫衣女子像是突然明白自己的死期到了,她奋力挣扎起来:“不!为什么是我!她也是惹事的,为什么不选她?”
她指着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吓得脸色煞白。
面具男并不理会:“早晚都轮得到,何必在乎先后呢?”
“不……我不想死……”
紫衣女子恶狠狠地环视一圈,目光突然凝聚到赵佳音身上,“她!下午那个人明明说选她的!你们去抓她啊!抓我干什么!”
赵佳音:真没想到,柳狂歌用作接近她借口的一句话,让她见识到了绾绾的舍己为人,也见识到了紫衣女子的……求生欲。
面具男只当这女人是吓疯了胡言乱语,紫衣女子话音未落,柴房的门就被关上。
她的声音从门外远远传来:“你们抓别人吧!不要抓我,求求你们……”
柴房内重新寂静下来。
“那倒不是。
只是盟主大人身为武林盟主,每年都要召开一次武林大会,那时扬州城可热闹啊,自然要有地方招待各位武林高手。”
下人一边带路一边回答。
“我瞧现在扬州城也很热闹,难不成也是为了武林大会?”
容与一脸好奇。
“公子一看就是初入江湖。”
容与易容的脸虽然平凡,但那双多情的狐狸眼太招人好感,下人不知不觉就说了许多,“今年的武林大会还远着呢。
这次是因为咱们盟主得到了藏宝图碎片,就设了一个比武擂台,谁成了最后的赢家,就能够得到碎片。”
“在下的确是初出茅庐。”
容与淡笑,“如此说来,碎片就在盟主府,我应当避嫌才是。
如今这么冒冒失失地住进来,是在下唐突了。”
“不知者不怪。
而且如今府里居住的客人,也不只公子一个。”
下人浑然不知对方已经不着痕迹地快把他的底掏空了,“今儿下午万少爷和万小姐还带回来几位客人呢。
公子知道万少爷和万小姐么?就是万剑山庄庄主的儿女,剑道天赋可高着呢。”
“客人?不知是何方高手,在下也想结识讨教呢。”
下人不疑有他,随口答道:“不是高手,听说是一个商人,叫什么……颜曦?哎,公子,你的房间到了。”
“谢谢这位小哥。”
容与弯了弯眉眼,进了房门,在关门的一瞬间眼眸暗下。
商人么……颜曦?还是,墨言兮。
……柳狂歌跟在那队押着紫衣女子的教众身后,一直看他们把女子送进一扇门。
那是魔教教主居住的地方。
此时夜色已深。
柳狂歌借着夜色的掩护,飞身上了房檐,揭开屋顶上的一片瓦。
这么精致的宅子自然不可能是豆腐渣工程,柳狂歌看似随意地揭瓦片,其实也是用了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