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纳你做妾

刚进入六月，这是镇子上最热闹的季节。从天色蒙蒙亮到夜晚掌灯时分，街上一直会有小贩沿街叫卖。镇子里每条街道都络绎不绝，挤满了从各村来镇子里赶集凑热闹的人。

穆云笙便是在这个时候决定推出小龙虾的。

镇子上有不少酒楼都在好奇留仙楼门口的铁锅，这回卖的又是什么药。

上一次是做法密不外传的鱼，他们没有能力分一杯羹，只能眼睁睁看着留仙楼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直到替代了仙客来成为镇上最大的酒楼。

这么好运气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回了吧？

可惜事情与他们希望的发展方向完全相反。端午节前后，小龙虾正式推出，留仙楼打出了“论斤称两，随来随吃”的新鲜招牌，每日派人在楼前的铁锅中翻炒小龙虾，现炒现卖。

这下镇上可都炸开了锅。须知酒楼也有酒楼的规矩，为了尽可能地扩大利润，厨子们会听从掌柜的吩咐在后厨动许多手脚，比如用劣质的辣椒掩盖发臭的食材，在陈年的老酒中兑水再重新封好蜡封，高价卖出……但是留仙楼这样的做法无疑打了他们的脸，不少人就冲着这一点，都成为了留仙楼小龙虾的忠实拥护者。

一时间，留仙楼的一楼大堂天天爆满，门口的铁锅周围永远挤得水泄不通。穆云笙想要靠小龙虾带动上升趋势已经逐渐放缓的留仙楼利润再涨一波，因此采取了薄利多销的方案。

如此一来，定价低且美味的小龙虾一瞬间成了全镇食客的独好，许多酒楼本来还能勉强维持的生意也都几乎做不下去了——没办法，客人全都跑到了留仙楼。

赵锦就被不少酒店掌柜明里暗里的说了几句碎嘴话，还有一些与他交好的大户公子也为了家中酒楼生意的事，登门相求。

不过赵锦口风却很严，一概将决定权推给穆云笙，只说自己对厨艺上的事一窍不通。

但是问的人渐渐多了，赵锦意识到如此树敌对留仙楼往后发展不利，也决定于穆云笙谈谈。

留仙楼，二楼雅间。

这间屋子的原来装修已经全部拆除。夏天来了，穆云笙命人在二楼的所有房间都设置了冰榻与竹席，本来雅间板壁上的烛台全部拆除换成了一个个悬挂的小铜盆，每时每刻叫下人更换新鲜的冰块，以求凉快。

赵锦已经有几日没到留仙楼来，一进门倒先愣了一愣：“这样装修倒是别致，谁给你出的主意？”

“公子未免太小看我了。只要想赚钱，什么主意想不出来？”穆云笙反问道。

赵锦这才细细打量她。看来穆云笙上次从集市回来之后对他的话多少也有些考虑，今日穿了一件嫩黄烟罗沙的襦裙，外套一件鹅黄织金棉纹的罩衣，腰间两条云纹盘绣紫阳花色的宫绦款款垂下，末端各坠了一个小银铃铛，行走时便有悦耳的铃铛声，十分动听。

赵锦从未见穆云笙这样打扮，一时间倒说不出什么调侃的话，只好将目光放在冰榻小几上的一壶凉茶上：“你今日画眉，用的可是我上次给你买的青黛？”

穆云笙并不知道赵锦这一番心理活动。她点头道：“公子好眼力。”

“倒没想到，你打扮起来也是个美人。”

这话赵锦却不是看着穆云笙说的，他声音很轻，穆云笙差点就错过了他这句话。但是既然对方都说了，她终归不能当没听见：“公子这话可又是笑话我？”

“怎么会？”赵锦抬头看着她，目光中包含许多复杂的意味，“这个鹅黄色我倒真是见不少姑娘穿过，独你穿起来有种不与凡俗相似的感觉。”

他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穆云笙噎了一下，只得也认真回答：“那公子可知我为何选鹅黄色？”

赵锦问道：“为什么？”

穆云笙坦然道：“因为这样翻炒的油渍溅上去不容易看出来，不必为了见客再单独换衣服。”

……。

两人对面而坐，言归正传。

赵锦道：“你有没有打算过，将小龙虾的配方卖出去？”

穆云笙料到赵锦今日是为生意来找她，但万万料不到赵锦一开口就是卖配方的问题。穆云笙皱眉道：“我还以为上次谈过之后，你我的意见一致了。小龙虾的配方卖出的话，那离鱼的配方被人发现不就不远了么？”

赵锦道：“如今你在留仙楼门口卖，一楼大堂一直坐不满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二楼那些少爷小姐未免不会觉得扫兴。不如等这波利润爆涨的时候过去，你将小龙虾做好送给其他酒楼，叫他们替你卖，他们既然要从中得利，定的价只会比你现在所卖更高。那么你只需坐在留仙楼收钱即可，这不也是一种办法？”

穆云笙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有话：“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赵锦面不改色道：“你难道想听我说实话？”

“当然想。”

“那么实话就是我这边有不少掌柜找上门了，你这生意做得太绝，实在是不给他们留活路。”

穆云笙提起茶壶来给赵锦斟满茶杯，并不看他，淡然一笑道：“我不明白，你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既然大家都是靠手上功夫吃饭，自然凭手艺分高下。我凭我的手艺拿银子，怎么这话说得倒像是我伸手从他们的口袋里抢了银子一样？”

……嘶。

今日的穆云笙，战斗力更甚往日十倍。

平日她只凭一张伶俐的嘴就能与他战成平手，再加上一手叫他念念不忘的好手艺，已经略占上风。可今日的穆云笙从头到脚都细心收拾过，落在赵锦眼中竟生出几分从前没有的美艳动人，一双从前从来没有引起赵锦注意的桃花眼，今日也叫他不敢直视。

罢了，再谈下去也未必会有结果。

赵锦话锋一转，语气中不无威胁的意思：“穆云笙，你的卖身契现在可在我手里。只要我乐意，大可以关了留仙楼把你娶回赵府做我的妾，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