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一）

赤侞茫然地站在一片空地中央，竟然有些诡异的熟悉感，就像是自己曾经来过一样。

张副官“张家老宅附近设置了生死线，如果这些人是冲着张家来的，那他们必然不敢贸然跨过生死线，我们加快速度！”

青涩有力的声音从赤侞的后方传来。

赤侞不禁愣了愣，这是？张副官？

随后，八爷的声音也传来。

齐铁嘴“可我和赤侞也不是张家人啊，这能行吗？”

紧接着，是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赤侞“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阵冲撞感，赤侞能明显感觉自己散开了，但在马车呼啸而过之后又快速聚拢。

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瞬间涌入大脑，赤侞有些难以置信地动了动手指。

她这是回到那天了吗？所以，是不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个想法还没经过思考，赤侞便抬脚追了上去，这次她能阻止的吧，这一切都会不一样的，不要再换血了，哪怕，哪怕用她的血肉来偿还也罢，这次她不想再亏欠任何人。

再次看见人，是在生死线后的张家老宅门口，如同上次一般。

赤侞想要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拦住。

他们几人周围都有一层看不见的隔层，赤侞想要打破，可没有给它造成任何影响。

赤侞“怎么会这样？”

忽然，张启山眼睛直勾勾地锁定了赤侞的位置，另外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地朝这个方向看。

只有赤侞知道，张启山看得见她。

赤侞“张启山，你看得到我，对吧？”

张启山动了动嘴，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赤侞看出来了，他说的是：我看的见你。

赤侞眼睛一下就红了，一种无力感深深包裹着自己，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赤侞（声线颤抖）“张启山，我，我救不了，我该怎么办？”

另一边，几人完全不清楚状况，齐铁嘴搓了搓胳膊。

齐铁嘴“这儿的阴气怎么这么重啊？咱们还是赶紧进去看看吧。”

张副官“好。”

赤侞看着张启山被他们带入古宅，慢慢恢复了之前如同木偶人一样的状态。

滚烫的眼泪没入黄沙里，所以再来一次的意义在哪儿呢？让自己看着张启山再死一次无能为力吗？

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影，赤侞擦去泪水才看清楚，是和自己一样形态的张启山。

但他似乎看不见自己，虽然站在自己面前，但面朝的是前面几人走入古宅的背影。

赤侞“张启山？”

面前的人没有回应，只是抬脚跟了上去，赤侞立刻跟在后面。

发现张启山只是皱眉静默地看着这一切，像是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一样平静得让人感到哀伤。

直到一直到换血成功，自己被张起灵单独留下来的那幕。

张启山的眼里才出现一些波动，在赤侞瘫倒在门口的时候，甚至不顾自己灵魂的形态想要去扶她，可终究是一场空。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赤侞听见他嘴里嗫嚅着。

张启山“我不会恨你，赤侞，我永远不会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