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6）：琉璃受教

黑色的云层笼罩了月光，让整个船体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它行驶得越来越近，直至完完整整展现在众人面前。

顿时，只听得无尽的呻吟与哭泣之声，寒气扑面而来，令人毛骨悚然，似乎船上每个角落都隐藏着某种邪恶力量。

军士们已经顾不得其他，一窝蜂跑进船舱，陆绎紧了紧眉头，他可不信什么鬼船之说，这艘船必有蹊跷，该上去查探一二。

陆绎“先回船舱。”

琉璃“你是要……”

陆绎“我很快就回来。”

天蒙蒙泛着鱼肚白，河面晨雾蒙蒙，寒意沁人，琉璃被陆绎交给青槐，同杨程万等人进了船舱。

看不清他的身影，自己又咳个不停，三月之内已经病了两次了，这副身子还真是弱不禁风。琉璃一边抵着额头一边想。

等，等他回来。陆绎叫她等。

琉璃“蜡油？”

袁今夏“是啊，他衣袍下摆上有很多蜡油，靴面也有蜡油。”

袁今夏“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后来看到舱室里的蜡油就明白了。”

事出紧急，琉璃竟巧妙地和他们待在了一处，听着袁今夏讲方才发生的事情。

生辰纲就存放在军士舱房的下面，据王方兴所说，他们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船舱内外皆有人守着，而那批箱子是丑时二刻过后丢失的。

得令之后她进去勘探现场状况，墙壁满是划痕，动静如此之大，想来有恃无恐。不过里面又都是军士的脚印，说明没有外人进出，如此便只能是出了内鬼。

至于人数，应该在四至六人之间，且作案手法娴熟，显然是惯犯，按时间来看只怕早已顺水而下，远在几里之外，追踪不易。

袁今夏“这条船从停靠到现在，吃水线都没有变化过，看来那些蜡油不是为了防止潮气，而是为了防水。”

袁今夏“由此可知，箱子就在水下，他肯定觉得这批货放眼皮底下才安心。”

袁今夏沉浸在自己的推理当中，一时间没注意到杨家父子使眼色的动作，更忘了还有一个郡主在面前，自己滔滔不绝着。

待她理清来龙去脉，回过神才发现神色各异的众人，顿觉自己太过忘情，忙敛了性子退回一步。

杨程万刚要说些什么，就见琉璃先开了口，那语气听起来对袁今夏很是满意。

琉璃“不愧是杨前辈的弟子，这勘探之术真是一绝。”

琉璃“听闻之前沿海布防图一案乃六扇门中一位捕快协助而成，想来就是袁姑娘了。”

她的话里赞叹不已，袁今夏闻言受宠若惊，同杨家父子对视一眼，遂弯了腰身行上一礼。

见状，杨岳代杨程万也拱了拱手。

袁今夏“郡主过誉了，小人何德何能。”

琉璃“姑娘不必谦虚，今日之事，长安受教了。”

想不到这长安郡主架子不大，又如此平易近人，袁今夏一时间打破了对琉璃的刻板印象，她还以为这么金贵的官家小姐会有一些名门世家常有的性子呢。

但是说她和陆绎是亲戚，袁今夏简直不敢相信，那么一个活阎王竟然有个这么好的表妹。

杨程万“多谢郡主抬爱，小徒不才，需要研习的地方还多着，如若哪里不妥，还请多多包含。”

琉璃“杨捕头言重。”

果然，陆绎很快就回来了，六扇门三人告辞去见，琉璃也回到自己的船舱，房门紧闭。

待天色又稍亮了些，晨光熹微，琉璃低低地发起热来，青槐浸湿了一块帕子敷在她额上。

她家小姐因幼年遭遇落了体寒，便受不了一点凉，一年里总要病上几次，每次几乎成月，都快成了药罐子。

她既心疼又习惯，有条不紊地安置好琉璃便出去换热水，这个时候本该煎药，奈何方子要等到了扬州再开，现如今在船上只能作罢。

怎料她刚一出去就看到了惊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