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一纸书信

明德帝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七日：

这十天以来，萧瑟在雪月城里，早上在东归酒肆小院和百里小菲玩闹，看书。下午前往城主府账房管账。而百里小菲，早上总会被气到，下午也去找美女求安慰。

而雷无桀则一直在苍山之巅，练习拔剑，却始终拔不出来。李寒衣一直用竹子敲打他的头顶，弄得雷无桀快怀疑人生了。

作为大师兄的唐莲，则是比较忙了些。每天早上要带弟子们练武。当然，也常和美人庄的天女蕊写信寄相思。至于覃琰和司空千落，不用说，每天都在飞。

萧瑟嫌弃厢房小，便将二楼东西两个厢房打通，重新装了一扇门，原先的两个门连接，然后改装成一个大窗户，接着摆了张书桌，每天靠着窗户看书，抬头便可以看天空，低头可以看到院子，好不惬意。只是百里东君憋了一肚子气。

这天早上，百里小菲从三楼飞下，正要出门。坐在窗边看书的萧瑟，笑了笑，摇摇头。

萧瑟（永安王）“蠢丫头，日上三竿了，才醒啊？”

百里小菲转身，抬头看向二楼的萧瑟。

百里小菲“这么好的天气，不去逛逛，可惜了。”

萧瑟（永安王）“你天天说好天气！”

百里小菲下巴顶着折扇，眼珠子转了转。纵身一跃而起，来到二楼，趴在窗户上，笑眯眯看着萧瑟。

萧瑟翻了翻书，看也不看百里小菲。

萧瑟（永安王）“什么事？说吧。”

百里小菲“萧大哥，帮我个忙呗。”

萧瑟（永安王）“难得，堂堂雪月城二小姐，还需要我帮忙？”

百里小菲“本来我想找大师兄的，但是你叫住了我。所以我就找你了。”

萧瑟（永安王）“那你就去找唐莲啊。”

百里小菲“我都开口了，肯定就找你了。”

百里小菲从窗户起身，跑进门，坐在萧瑟对面。

萧瑟（永安王）“帮什么？”

百里小菲“我想写信给我哥。算算日子，我们四个多月没见了吧。”

萧瑟（永安王）“那你自己怎么不写？”

萧瑟放下书，看着百里小菲。

百里小菲“我懒呗。”

萧瑟（永安王）“你还是去找唐莲吧。”

萧瑟重新拿起书，百里小菲起身，坐到萧瑟右手旁，双手压着书，对着萧瑟笑了笑。

百里小菲“萧大哥，我说，我说。”

萧瑟点点头，撑着脑袋，看着百里小菲。

百里小菲“我……就是吧。你也听覃师兄说过了吧？我小时候大多都是在昏睡，离不开床榻。所以，根本没时间练习写字。最多就是先生拿了话本，教我识字。我根本就没有精力练习写字。所以，我的字很难看的。”

越到后面，百里小菲越小声说着。

萧瑟愣了愣，有些心疼起来，叹了一口气。将书拿到一旁，拿出纸，铺好，执笔。

萧瑟（永安王）“说吧，想和无心说什么？”

百里小菲眼睛一亮，拿过砚台，帮萧瑟研磨。

百里小菲“谢谢萧大哥！你就写：哥，我好想好想你。你和两位叔叔可还好？于阗国都没能好好和你道别。所以爹说等我不用喝药了，就带我去看你们和娘。”

百里小菲起身，边走边说着。萧瑟摇摇头，笑了笑，边听边写。

萧瑟（永安王）“你三叔说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喝药？”

百里小菲“一个月呢，我真是太惨了！”

萧瑟（永安王）“算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可别乱用真气了。大家都被你吓坏了。”

萧瑟边写边对百里小菲嘱咐道。

百里小菲“可是，我要保护你们啊，这就是我的使命！”

萧瑟（永安王）“什么使命！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也轮不到你。还有什么要写的吗？”

百里小菲“有有有。你写：我听爹说，天外天是极北寒地，和昆仑山一样，终年下雪，寒冷。你要多注意身体，保护好自己。如果，没有这些所谓的门派之别，朝廷纷争。我想，我们大家此时此刻，都会是其乐融融，欢聚一堂的吧。”

萧瑟停住了笔，看着百里小菲。

萧瑟（永安王）“丫头，你恨那个人吗？”

百里小菲“恨谁？”

萧瑟（永安王）“那个住在天启城，高高在上的人。如果当年不是……”

百里小菲摇摇头。

萧瑟（永安王）“为什么？”

百里小菲“以前看过一个话本，说，非是局中人，勿论是与非。诚如我爹他们所言，当年的我，不过就是襁褓中的婴儿，个中恩怨情仇，我说了不算。”

萧瑟笑了笑，点点头。

百里小菲“萧大哥，你呢？”

萧瑟（永安王）“我什么？”

百里小菲坐下，凑到距离萧瑟三寸面前，盯着萧瑟的眼睛说道。

百里小菲“萧大哥，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故事。”

两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不知过了多久，萧瑟偏过头，咳了一声。

萧瑟（永安王）“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先回答我的问题。”

百里小菲“我是真心把你当哥哥的。”

萧瑟叹了一口气，将信折好，起身走到一旁柜子上，拿出信封，装进去。坐回原位。

萧瑟（永安王）“你的哥哥是无心，唐莲，覃琰，还有雷无桀，都是你口中的哥哥。”

百里小菲“是啊，你们一直都是啊。”

萧瑟（永安王）“所以，这个回答，我不满意。”

萧瑟把信给百里小菲。

百里小菲“为什么？”

萧瑟（永安王）“自己想，让唐莲帮你送去。”

百里小菲接过信，起身，走出门，又来到窗口。

百里小菲“萧大哥，话本还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人生在世，问心无愧即可。”

萧瑟伸手给了百里小菲额头一记栗暴。

百里小菲拿折扇拍开萧瑟的手，瘪瘪嘴，转身一跃而下。

萧瑟（永安王）“蠢丫头！”

萧瑟摇摇头，笑了笑，继续拿起书，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