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风花雪月

明德帝二十一年二月十五日晚上：

登天阁十五层，百里小菲拿着食盒爬上来。

百里小菲“我说老头，你整天闷在这里，不无聊吗？我从一楼爬上来，累都累死了。”

只见一个身穿红蓝相间长袍的，白发黑胡子，却是断了右臂，此时打坐在书桌前，看着书的中年男子。面对百里小菲的不请自来，已经不奇怪了。

百里小菲将食盒放在男子面前，到旁边椅子一坐。此人名叫雷云鹤。

百里小菲“老头，这么久没见，你不关心关心我？”

雷云鹤打开食盒，拿出两盘糕点，一盘菜，两盘肉，一碗饭，还有两坛酒。

百里小菲起身，趴在雷云鹤对面，将头伸到雷云鹤面前。

百里小菲“怎么样？丰盛吗？”

雷云鹤伸出仅剩的左手，推开百里小菲的头。拿起酒坛，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酒。

雷云鹤（雷家堡）“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一把你放出来，你就跑来祸害我。”

百里小菲“切，我是来找阿离的。”

雷云鹤（雷家堡）“你的事，司空长风和我说过了。小丫头，下次可别胡闹了，这三个月来，你爹可没睡过安稳觉。”

百里小菲“你呢？为什么不出登天阁，看看我？”

雷云鹤（雷家堡）“因为我知道，你这个祸害精，没那么容易死。”

雷云鹤喝了一杯，再倒一杯。

百里小菲“你就嘴硬吧。老头，做人吧，就是要往前看。咱们摔倒了，怕什么？大不了重头来过嘛。”

雷云鹤（雷家堡）“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雷云鹤干脆拿起酒坛，直接喝了起来。

百里小菲“你慢点，这是我爹刚酿的，烈得很，很容易醉的。”

雷云鹤（雷家堡）“醉了岂不是更好？”

百里小菲“喝吧，喝吧。记得吃点菜，别胃疼。我去找阿离玩。”

雷云鹤笑了笑，继续喝酒。百里小菲走了。

————分割线————

东归酒肆小院里：

雷无桀一口喝下那杯酒，突然觉得那酒像是烧刀一般热烈，他感觉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像被火点着一般燃烧了起来，身上热气腾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那火灼之术竟然不受控制地被运起了。雷无桀擦去了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看向百里东君。

雷无桀（青龙）“大城主，怎么会这样？”

百里东君并不惊讶，只是从腰间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

萧瑟也拿起第二碗，喝了起来。

雷无桀与那股在身体中乱涌的热气抗衡着，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身上的热气才渐渐散去，他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雷无桀（青龙）“大城主，这究竟是什么酒？”

百里东君（酒仙）“别总是叫我大城主，现在我只是一个酒肆老板，这是我的风花雪月。我现在只问你，还要不要喝这第二杯？”

雷无桀也不再多言，夺过了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只是酒才刚落肚，就忍不住怒吼一声，纵身一跃，跳至院中，而院中的十多个酒缸瞬间炸裂，酒水流淌出来，整个院中充盈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萧瑟坐在凉亭里，对这变故置若罔闻。抬头望了望月，拿起第三碗，喝了起来。

百里东君（酒仙）“这第三杯，你可敢喝？”

百里东君坐在凉亭里，衣袖一挥，又一碗酒落在了雷无桀的面前。

雷无桀伸手一接，仰头喝下，将碗狠狠摔在地上。

雷无桀用力地坐了下来，那些从酒缸中涌出来的酒在接近他的三丈之内，瞬间化成了蒸汽。

凉亭里，百里东君和萧瑟也感受到了几分炎热，两人笑了笑。百里东君拿着第四碗，起身，走向雷无桀。

百里东君（酒仙）“第四杯，你要不要喝？这一杯，你喝了肯定会死。”

雷无桀没有说话，缓缓地伸出了手。

百里东君（酒仙）“死的话，都不需要上那登天阁了，直接就登天了。”

雷无桀（青龙）“给我！我喝！”

雷无桀的手并没有放下，眼神灼热。

百里东君忽然拿起那碗酒，仰头一饮而尽。

百里东君（酒仙）“你醉了。睡吧。”

雷无桀的身体轰然倒地。

萧瑟叹了一口气，起身，将雷无桀扶回凉亭，让他趴在石桌上。

百里东君双手负背，看着天上的明月。萧瑟来到百里东君身后，拱手作揖一下。

萧瑟（永安王）“以雷无桀的体质，他自己要达到这业火境界，至少得苦练三年。”

百里东君（酒仙）“而如今仅是三杯酒。他的火灼之术就瞬间突破了三重境界。”

萧瑟（永安王）“百里城主为何要帮我们？”

百里东君（酒仙）“是他，不是你。”

萧瑟（永安王）“也对。”

百里东君（酒仙）“为了我的女儿。”

萧瑟（永安王）“丫头？她是不是全好了？”

百里东君（酒仙）“我师父都救不了她，更何况我们三个徒弟呢！老样子，不可动用真气。”

萧瑟（永安王）“当真没办法了吗？”

百里东君（酒仙）“也许有，也许没有。”

萧瑟（永安王）“什么？”

百里东君（酒仙）“不久后，我要带她去给玥瑶扫墓。之后我会再去趟海外仙山，寻那孟婆汤。”

萧瑟（永安王）“可以救她？”

百里东君（酒仙）“总要试一试。”

萧瑟（永安王）“也是，按小丫头的性格，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雪月城的。”

百里东君（酒仙）“你说得没错。但是，天启城也不适合她。萧……”

萧瑟（永安王）“我叫萧瑟，只是一间客栈的老板。”

萧瑟打断百里东君的话。

百里东君（酒仙）“随你，我只希望我的女儿不要受到伤害。”

萧瑟（永安王）“当年……”

百里东君（酒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是非恩怨，谁理得清？”

萧瑟（永安王）“那便谢过百里城主了。”

百里东君（酒仙）“哼！她是我的女儿，用得着你说谢？”

百里东君甩甩衣袖，走了。

萧瑟看着百里东君的背影，回头看看趴在石桌上睡觉的雷无桀，再次抬头看着明月，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