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齐副队顺回答,认真思考会儿,挺认真地和电话那头说:“诶,严小品如,几月不见你蹿个儿挺快呀。”
“……?”小严同学歪头,小严同学感到迷惑。
“……”谢格非也凝噎,还有丁点隐秘的尴尬。
只剩下哑然的笔录员小姐和乐出声的谢锦青。
可能,谢锦青的笑点很低,他总在笑,没心没肺的。
而显然,这个爱笑的高大青年从身量上讲,对处在成长期的高中生还是太挺拔了。譬如,对严星辰。
偏偏这校服穿在谢锦青身上,跟量身打造的尺码相差无几——稍空荡,容易灌风。更别说严星辰了,新时代高校的男高oversize T-shirt吗?
这就很有意思了。
对着齐警官大咧咧的探究眼神,谢锦青想了想,回个迷茫的礼貌微笑。
装得跟真无辜似的。
“喏。”齐警官无谓,递手机给谢锦青,“受害人有话和你说。”
谢锦青挑眉峰,还有些许轻快:“同学,有事?”
“谢先生,”严星辰深呼吸,“您改错了我的作业。”
谢锦青:?
谢锦青纠结起眉宇,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东西一样低眼瞧手机屏,抿唇。
怎会如此。
*
“咪。”
猫猫也歪脑袋,猫猫感到费解,活的猫猫。
只有死了的东西才会活在别人脑海里。
活猫猫被可乐溅到毛发,受了惊似的跳进谢锦青怀里蜷身。
4月29日,午12:09,一通电话。
旧手机搁在钢桌上,传出仓促又忧虑的女声在试探:“锦青,你有时间吗?”
谢锦青挂白大褂的动作一滞,是宁昭,总小心翼翼的宁昭。还有,作为谢格非的妻子,和谢清的妈妈。
他已经腾出右手,指尖将按下挂断键。
宁昭问:“方便帮我去接一下小谢清吗?我现在临时要出采访,李叔说回老家探亲了,小非也在出差。”滤过无线电波,温软女声在周遭嘈杂里急切,又模糊。
护士开了小半窗通风,春日的气流钻屋里打着旋,听不清谢锦青垂眼时简短的絮语。四月末的承州初露燥意,他推门出去,那气流跟着就贯涌出,涌出消毒水味的长廊,贯进某一年深夜的小巷口。
他“路过”,救了一只凶残的猫猫眼“少女”。他蓄意的。
夏天的蝉吱哇叫,宁昭在电话那头急声问:“锦青,你在哪?”她身边,还有大家在起哄。
高中毕业的聚餐,谢锦青迟到了十分钟。
前三分钟,他在巷口的老牌自动售卖机跟前,染彩虹屎色的混混抖擞着外八经过,还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谢锦青好笑,瞥混混一眼。
七八个头顶各色霓虹的“江湖兄弟”簇拥着最缤纷的混混,混混的朝天鼻衬出他像头牛。
谢锦青对牛弹琴:“哥们儿,借我三个硬币。”
混混哼声,刚要轻慢地开口就骤然变了脸色,忙翻看自己的衣兜——没了。
一会儿他要拼团买奶茶的三枚菊花1没了!混混涨红脸,再看谢锦青,那三枚硬币已经被谢锦青一个个按进投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