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天降石雨》

第93章《天降石雨》

佐良娜怎么办？

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第一片黑黢黢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向愣神的漩涡博人时，他脑子里想的全是那女孩的一切一切……

“博人！危险！”幸好巳月及时拉他躲过，两人狼狈扑倒，下一秒传来地动山摇的剧烈声音。

那种黑色石块在天上还像气球般大小，落在刚才他站立的平地上，凹出一个房间大的深坑，石块随即消失结束使命。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巳月嘴角抽搐，博人甩开他，一股脑儿朝前面继续落下石块的木叶忍者村冲去。

单是一块石头都险些让他们丧命，那面对前方更多石头的佐良娜怎么办？

博人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窒息，边跑边撕心裂肺地喊：“佐良娜！！！”

“博——”巳月还没喊出声，就见好几块巨石气势汹汹地砸向木叶，足以让这座城满目疮痍。

此时的博人根本听不进去，疯了般只知道往前冲。

随着一阵天崩地裂的晃动，他和巳月都站不稳趴倒在地，隔老远都清晰地看到火影岩上方的新区建筑，首当其冲全被坍塌，底下老城区的房屋也多处被毁……

天灾人祸面前，人类何其渺小无助。

博人儿时就听母亲漩涡雏田讲过第四次忍界大战前，“晓”的首领佩恩以神罗天征不出几秒就荡平木叶的故事。

年幼的小博人眨巴着蓝眼睛，瞅瞅外面一望无际的高楼大厦，忽然天真一笑，告诉还沉浸在过去创伤的妈妈，现在的木叶越来越现代化，想毁掉也蛮难的。等他长大了，也要成为父亲漩涡鸣人那样从天而降的英雄，保护爸爸妈妈和妹妹漩涡向日葵，还有木叶的说！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时候的漩涡博人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干，涂鸦火影岩是，总多管闲事是，拯救世界也是。

妈妈愣了半晌，从他稚嫩的小脸上仿佛看到爸爸的影子，把他的小脸亲得很用力。

可慢慢长大，博人才发现大人远比孩子胆小怯懦，也没孩子敢说真话的勇气，放个屁都前思后想，犹豫不决，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在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权衡利弊，前瞻后顾，看似是棋盘上迟迟落不下一个子的前怕狼后怕虎，实则是成年人世界的无奈与不得已为之的慎重。

社会上的每一步都不能出差错，搞不好就是天差地别的后果，这就是成年人险象环生的生存环境……

快十六岁的漩涡博人比一般成年人经历的险恶多了去，他有足够的话语权，不论痛苦还是绝境。

然而，面对这场他从未想过的只存在于假设中的劫难，他切身意识到自己幼时在母亲那儿的夸口实在可笑。面对灾难他也是普通人，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的说。

地面震动的余波尚未散去，天上的石块紧密坠落，宛如没关好的水龙头，流尽就是血水。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冒出一个能用“辽阔无垠”形容的粉色“须佐之男”，比博人记忆中师父宇智波佐助紫色的“须佐之男”还巨大。

“这是……”

“是佐良娜的‘须佐之男’！”

在巳月的惊呼声中，粉色的“须佐之男”不仅越来越大并举起盾牌，死死抵挡住天上仍在分裂散落的石块。

博人猛地想起佐良娜之前的话，原来她说只有她能阻止这场灾难是这个意思。可即便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撑不了多久。

笨蛋，别总一个人硬扛啊我说！

想到她还有那个他们都不知道的已存在的小生命，正在最危险的边缘殊死抗争，博人说什么都不能再让自己像个缩头乌龟躲后头。

不顾巳月的阻拦，不管仍猛烈晃动连站稳都难的地面，博人铆足劲儿往前冲，每一步都在脚板凝结查克拉尽力保持平衡。

正控制“须佐之男”的宇智波佐良娜也好几次快跌倒，但她深知一旦自己倒下，这些来势汹汹的石块会让木叶尸横遍野。

在佐良娜的保护下，木叶在这场浩劫中幸存的人伸着脖子，战战兢兢地看着头顶这个把村子笼罩其中的粉色怪物，不由得心生一种安全感。

奈良鹿戴一家从废墟里爬出，他们家是传统低层木材建筑，不像近年新修建的水泥钢筋高楼过于沉重，发生事故更容易逃生。

他和母亲奈良手鞠拖着病体，带着一直昏迷的父亲奈良鹿丸到底保住性命。

劫后余生的母子瘫坐地上，望着登时一片狼藉的家，望着天空上方那抹耀眼的粉色，两人的泪水悄然滑落，不知是感伤灾难无情，还是感慨他们幸存下来。

“咳！是……是佐良娜！她救了我们！”秋道蝶蝶家幸运地躲过巨石，一家三口及时逃出。

她一眼认出上方的“须佐之男”是自己好姐妹还活着的证明，激动得热泪盈眶。

“对！这是‘须佐之男’！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我参加第四次忍界大战时亲眼见宇智波佐助用过，那时就感觉巨大无比，没想到他女儿的更大！”

“哈？真是佐良娜在保护我们……”

“额……这玩意儿牢靠不？”

“我好怕她一个小姑娘撑不住呀！”

“佐良娜好样的！”

“加油啊佐良娜！”

“我们的女英雄！！！”

……

人变脸也快得很，舆论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用对是惩恶扬善，用错是人血馒头。

渐渐地，之前那些还怀疑佐良娜并诋毁她的人，又墙头草一样成了她的狂热支持者，汇聚出一股也许不诚心却给了她不少力量的声音。

真是上一秒地狱与下一秒天堂的差别，下下一秒……实在不敢想，这就是复杂多变的人性。

佐良娜忍着腹痛自嘲，没因他们的夸赞沾沾自喜，只无奈那些民众的变脸速度。真要他们被落石砸死，她也做不到。

“姐姐……你可真容易满足……”迪蒙的身体因第一场爆破元气大伤，口吐鲜血，再来一次威力更巨大，最终必会导致他死亡。

“迪蒙——”佐良娜被他的伤情刺痛眼睛，大声说：“没发现你能收集的怨气越来越少了？说明这些你讨厌的人也在努力改变！我承认木叶从建立之初就存在很多问题与矛盾，包括我们宇智波的灭亡，还有我们一家人的遭遇……”

这是佐良娜第一次对一个并不算最亲近的人谈自己家族的历史，也只有因木叶失去艾达这个亲姐姐的迪蒙，她才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作为最后的宇智波和迪蒙一样，被这个政权夺走一切。

“我都说了！以德报怨是你的事！你不能阻止我复仇！”

“你该复仇的是神明芝居和大筒木龙式！我不知道芝居是如何篡改你的记忆，至少你还叫我声姐姐，能不能相信我一次？我都说过，千万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啊！”

“亲……亲者？”听到佐良娜仍这样看待自己，迪蒙眼中的戾气霎时被震惊替代，似大地龟裂后迎来一场春风化雨，一点点愈合他心头的疤。

“我也是你的姐姐，你是艾达托付给我的弟弟。在我死里逃生眼睛还没复明前，一直是你悉心照顾我，也是你在我病重时找到赫淮哥哥，让我们在雨隐村有了家……”

回想起人生最落魄时这个“弟弟”对自己的亲情，佐良娜即使知道本不属于自己，仍动容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小男孩关键时候的责任与担当，让她明白当姐姐很幸福，有迪蒙这样的弟弟很幸福。

就算那段困窘的光阴没有父母与博人陪伴，她也不孤独……

博人勉强爬起，地面连续颠簸让他有呕吐的感觉。他一边强忍，愈发心急如焚，忽地察觉天上的石块在慢慢消停。

睁开净眼，少年清楚地看到刚才被迪蒙收集的来自木叶的负面力量正减弱，这是难得的好兆头的说。

佐良娜……你真做到了，你拯救了木叶！你是不亚于我老爸的木叶的英雄的说！

那一刻，博人真觉得佐良娜已是一位独当一面的火影了……

来不及庆幸自己及木叶大难不死，头顶上的巨石又开始砸下。要把前面那场比作大雨，这次堪比暴雨。

“怎么……回事……”迪蒙眼珠子惊得快掉下，自己明明已收手，但那股强大的力量已不受他控制。

更要命的是，他身体在急速膨胀，不久前吸收的剩余的来自木叶的怨气在不断积聚，密度增大，一触即发便不可收拾。

“迪蒙！！！”佐良娜大惊失色，发现迪蒙的力量处于失控状态，等同于这场同归于尽的爆炸无法避免，这股未知的怨气从何而来？

迪蒙以为自己要粉身碎骨，肩旁冒出一只小小的蛞蝓，温声细语：“不要怕，佐良娜大人会保护所有人！”

迪蒙惊魂未定之际，能感受到这只小小的蛞蝓正净化他体内的邪气。与此同时，不光远处的博人和巳月，木叶幸存人员的肩上也出现小蛞蝓。

一些不知情的人吓得尖叫，山中井野和山中井阵母子带领全体族人，联合发动“心传身秘术”，形成覆盖全木叶的联系网对众人进行安抚：“大家不要担心！咳咳！佐良娜……佐良娜用的是五代目火影的‘蛞蝓之术’！起到治愈作用，还能保护大家！”

井野擦掉嘴角因感染芝居病毒咳出的血，眼神倔强坚毅。她铿锵有力的话让广大群众都吃下一颗定心丸，可她自己没感到一丝轻松。

作为看着佐良娜长大的阿姨，井野十分心疼佐良娜小小年纪就扛起拯救木叶的重任，更担心使用这种对身体负荷巨大的忍术，会对这个小姑娘造成无法预估的重创……

这种极度消耗查克拉的忍术，是需要耗命的百豪之术做支撑的。

“活蝓大姐！佐良娜现在怎么样了？”

“下一场爆破即将来临，我感觉她快到极限了！”

“可恶！我的净眼正净化这些怨气，但没完没了，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说？！”

“这次不是木叶的民众，是另一种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怨气……冰冷得像积攒千年之久！”擅长感知的活蝓越说越瑟瑟发抖。

博人想起在背后操控木叶的神明芝居及大筒木龙式，要是这两个王八蛋从中作梗，佐良娜岂不危险？

几乎是一眨眼间，天上的石块同时砸下，佐良娜的“须佐之男”因她分出其他查克拉使用“百豪之术”而被削弱不少。

她咬牙硬撑，疲惫不堪，浑身每个细胞都在作痛，连小腹那股剜肉似的疼痛都麻木得感受不到。

木叶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晓”的成员加大发力，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查克拉补给，给她加油打气。

“谢谢你们！しゃーんなろsyan na ro——”她怒吼一声，凝练多年才在眉心生出的百豪印记向全身蔓延，可惜还是抵挡不住这股毁灭世界的力量。

木叶顷刻间如遭遇一场规模宏大的泥石流，巨大的黑色石块像断了线的倾盆大雨落下，所到之处一片覆灭，石块命中后才自动消失，堪称毁尸灭迹。

“佐……佐良娜！”博人才跌跌撞撞地赶到白头崖，因过度使用净眼力竭倒地。

眼前的“须佐之男”轰然倒塌，他的心也塌了碎了。

少年的蓝眸溢出绝望的眼泪，身上的蛞蝓越长越大，在一块巨石砸向他前，将他紧紧包裹。

佐良娜，是佐良娜拼死救了自己和木叶。

佐良娜，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佐良娜，我的佐良娜啊……

【备注】

啊啊啊终于写到木叶颠覆这一章，也是娜娜像火影一样保护木叶的高光时刻。娜娜最可贵的品质是明白人性丑恶又尊重生命，尽管那些人不久前还诋毁自己，她仍拼尽最后的力气保护家乡，这一刻，她已是大家心中的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