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告白

  叶冰裳看着这书生，年岁不大，应当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李还之，听说才气过人，才十六岁就一举夺魁。

  叶冰裳看着李还之，她想，原来她的善意是会得到回报的，也有人真的因她的善举而受益，并非人人都是首鼠两端，忘恩负义之辈，她绝不可如天欢那般，因为他人的恶意便让自己也成了恶。

  “今日多谢公子了。”叶冰裳顿时豁然开朗，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朝着李还之行了个礼，便带着嘉卉回府了。

  “小姐，那些人真讨厌，太可恶了！”回去之后嘉卉一顿抱怨，叶冰裳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一边轻轻笑了笑。

  “可是不也有李公子那样的人吗？你啊，别总盯着别人一点错处不放，你记得李公子方才说什么吗，说他们是愚人，我们又何必计较，更何况，我做善事本就不该是为了图他人回报。”

  “小姐，你可真善良，你怕不是连三小姐都能原谅。”

  “原不原谅的我也外见不到她了，她远在周国，也欺负不到我头上来了，从前我总是心中恨着，埋怨着，却又不敢反抗，今日我才明白，与其记着仇恨，倒不如多看看身边的那些善意。”

  “小姐，这可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是啊，若不是今日遇到李公子，我也不能这么快看开，好了，快去把衣服换了，殿下就要回来了，我去厨房煮点东西给殿下。”叶冰裳走向厨房，嘉卉只觉得叶冰裳好像变了，却又觉得，叶冰裳本就该是这样明媚的样子。

  萧凛回来之后，告诉叶冰裳，夏皇命他连夜出发，夺回迦关。

  “殿下，都是我弟弟投降，才有了这种事，如今又要你上战场，战场凶险万分，殿下，带我一起去吧。”

  “冰裳，战场艰苦，我也无法时时刻刻顾及到你。”“殿下，带我一起去吧，我不怕苦，我只要在殿下身边，就够了。”

  “好。”萧凛抱着叶冰裳，他早知道了，早知道自己的结局，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在不照山时，师父就说夏之国运已尽，他下山便一去不回，战死沙场便是他的宿命，若不下山，继续修炼，百年之后，有机会成仙，师父叫他自己选。

  萧凛选择下山了，纵然国运已尽，纵然命数已定，他也愿意以一命护着他的百姓和城民，只是，他此生，终究是要辜负叶冰裳了。

  “冰裳，我曾说桑酒一生不顺，皆因所嫁非人，未料今日我也让你面临这样的事情，冰裳，是我对不住你。”

  “殿下，你只觉得桑酒苦，却不知桑酒深爱冥夜，纵然苦对她来说也是甜，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如今冰裳亦是如此，愿追随殿下，与殿下同生共死。”

  萧凛抱住叶冰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叶夕雾！心不在焉的做什么，叶清宇投降了，听说他们派了萧凛来，孤如今还未正式登记，你是不是再想要怎么去跟萧凛通风报信？”

  “是啊是啊，澹台烬，我告诉你啊，我哥哥是假投降，我和他就计划着和萧凛里应外合刺杀你呢，笨蛋。”叶夕雾靠近澹台烬，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叶夕雾。”澹台烬抓着叶夕雾的手，“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吧。”“想干嘛？澹台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那场梦做得太久了，把我当成桑酒呢，没想到啊，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叶冰裳，现在却对一个梦中女子念念不忘啊。”

  叶夕雾推开澹台烬，翩然说了，追男人啊，要欲拒还迎，要主动，但是呢又不能太主动。

  “行了，我把叶家人都接来了，在京中安排了房子，你可以回去看看。”

  “叶冰裳也接来了？”“她已经是萧家人了。”澹台烬合上书本看着叶夕雾。“谢谢你，把我的家人都接来了。”叶夕雾凑近澹台烬，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便跑开了。

  澹台烬愣愣的看着叶夕雾，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叶夕雾检查一下灭魂钉，三枚了，澹台烬从小无人疼爱，又无人关心，人人惧怕他，就连他喜欢的人也对他敬而远之，叶夕雾在翩然的教导下，渐渐掌握了走近澹台烬的技巧，如今，澹台烬果真对她动心了，还得继续努力。

  萧凛在墨河对面扎营，叶清宇曾与萧凛把酒言欢，如今却要战场相见，好在澹台烬这次要亲征，免了他与萧凛相见的尴尬。

  叶清宇去找翩然，只见翩然将手中锦囊打开，里头便出来一个魂魄，澹台烬果真替她召来了姜饶的魂魄。

  “姜饶，我有愧于你，我现在在为周国做事，我还替周劝降了你们夏国的将军，你是不是恨我了。”翩然看着姜饶，姜饶宁死不屈，她却把姜饶苦苦守下的城池拱手送人。

  “翩然，我已经死了，管不了人间事了，国运兴衰乃是天定，并非一两个人投降或者不投降就可改变的，你无需介怀，去做你自己的事情，过你自己的生活，不要因为我而绊住了你的脚步，更无需因为我是夏人，而把我的仇也背负在身上，你若是在周遇到好的人，遇到朋友，便在周住下，好好过你的日子。”

  “姜饶，我好想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翩然，我已经死了，就要去投胎了，能来见你一面，我已心满意足，莫要辜负了真心待你的人。”姜饶说着朝门口看了看，叶清宇只好进去了。

  “姜将军。”叶清宇不知该说什么，姜饶为国战死，他却是个投敌叛国的将军，身上背负着洗不掉的污名，纵然他有自己的理由，为了百姓，为了结束战乱，为了一统天下等等，叛国便是叛国。

  “叶将军，无愧于心就好，我只是个死人，马上就要投胎忘记前尘，无需觉得有愧于我，翩然就托付给你了。”姜饶说完便离开了，去投胎了，翩然看着姜饶离开的方向，叶清宇轻轻抱住翩然。

  “翩然，姜饶此生求仁得仁，如今已投胎去了，你莫要再伤心了。”

  “叶清宇，我可是狐狸，几百年寿命的，你不怕我去找姜饶转世了？”“就算你要去，也得是十八年后的事情了，这十八年里，我还是能陪着你的。”

  “真傻，罢了，姜饶就是姜饶，投胎了便是另一个人了，我去寻他做什么，倒是你，为何不去打仗，跑来这里。”

  “怕见到萧凛。”叶清宇坦然相告。“那就不去见呗，别忘了叶夕雾的话，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那我还真是首鼠两端，不能坚定不移的誓死不降，又在投降之后心心念念着旧主。”叶清宇自嘲的笑了笑。

  “好啦，笨蛋，叶夕雾不是说了嘛，唯有天下一统，百姓才可免受战乱，如今你所行之事，不过是为了天下一统罢了，就算身背污名，遗臭万年，只要结果是好的，这一切你都不必在意，总有人是理解你的。”

  “多谢你开解我。”叶清宇看了看翩然，翩然带着叶清宇上了屋顶，两人坐在屋顶上聊天。

  澹台烬去了迦关，萧凛带兵攻打迦关，眼看就要攻入城门，澹台烬出现了。

  “萧凛，你若投降，孤不杀你，可与你共治这天下。”

  “澹台烬，我萧凛，誓死不降。”

  萧凛与澹台烬交手不过数招便落了下风，好在有护心鳞一直护着他，庞宜之趁机放了引雷符，随后带着萧凛逃离战场。

  “陛下，不追吗？”“穷寇莫追，对了，让玉衡子做的事情怎么样了。”“玉衡子已经去了，陛下，回都城等好消息吧。”

  回到周国都城之后，澹台烬便去了叶夕雾的房间，叶夕雾回了叶府与家人相聚，并把碧柳带在身边贴身侍奉。

  “叶夕雾。”“澹台烬，你回来啦，此战可还顺利？”“萧凛没死。”“我问的是你，澹台烬，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你。”叶夕雾捧上一碗粥。“尝尝。”

  “叶夕雾，你厨艺挺不错啊，日后，孤的饭食就由你负责了。”

  “好啊。”叶夕雾说完话，突然毒发作了，澹台烬急忙将她抱去床上。“叶夕雾，对不起。”澹台烬看着叶夕雾毒发时候的样子，心中十分心疼，从前他只觉得那样能报复叶夕雾，可如今看着叶夕雾如此，他却只觉得心痛，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毒药来控制叶夕雾。

  “澹台烬，没事了。”叶夕雾抱着澹台烬，他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叶夕雾，我会找到解药的。”

  “干嘛啊，不怕我得到解药跑了吗？”“叶夕雾，我最近，总变得很奇怪，翩然说，那种感觉叫喜欢，原来我是喜欢你，叶夕雾，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