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说到这里，润玉抿了口茶润润喉咙，却听东华嗓音干涩地问道：“这个孩童，是润玉？”

润玉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讲了下去：阴谋中降生、算计中成长的孩童以为生活就该是这样的，直到一个活泼烂漫的仙子闯进了他的世界，使他晦暗的生命中照进了一束阳光……

“小仙子误以为他是放鹿的散仙，却没有冷言冷语，反而鼓励他前途不可限量，临走时还送了他一根红线……”润玉想起这段往事，不禁心中微暖，神情更是柔和。

东华的脸色越来越沉，端着茶盏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却没有阻止润玉继续说下去。

等他们熟识后，小仙子感叹孩童的差事太过冷清，特意取了昙花的种子送给他，只因昙花在夜间开放，最适合陪伴他度过漫漫长夜。

“一份不掺杂任何功利、不带有一丝恶意的礼物，他怎么会不喜欢？从此，他一直对昙花情有独钟……”润玉随手引来一缕雨水，冻作一朵活灵活现的冰昙花。

无论是蓝曦臣还是东华，都知润玉最爱昙花，投其所好地送过不少与昙花有关的物品，现在他得知这段往事，心情复杂的难以用语言描述出来。

“当他得知他与仙子早有婚约后，欣喜若狂，暗下决心要一直护她平安康乐……”润玉径直望向东华，似乎想让他得知自己的坚定，“他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仙子，哪怕是他自己。”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比不上一根红线、一朵昙花以及一纸婚书？”东华脸色白的可怕，更衬得眼眸乌黑，不见一丝光亮。

“我的身上流淌着太微的血脉，却最不喜他朝秦暮楚的作风，”润玉眼里满是厌恶，语气极为轻蔑，“若不是他，荼姚不会患得患失、坏事做尽；先花神不会无辜受累、魂飞魄散；我娘亲也不会……”

“前车之鉴正在眼前，我不想以后也变成太微那副令人生厌的嘴脸。”润玉不想伤害东华，却更不想东华在他的身上虚耗光阴，“帝君又何必在无望的感情中越陷越深？”

东华定定地看着润玉，倔强地问了最后一句：“你只想跟我说这些？难道就没有其他的？”

“谢谢你，”润玉躲开了东华的目光，不敢直面他眼中的希冀，“还有，对不起。”

谢谢你，对我的情谊……

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

东华苦涩一笑，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他认识的润玉温文有礼，满腹经纶，几乎什么都会，可惜就是不会爱他……

此后，润玉和东华相顾无言，尴尬地坐了十二个时辰，直到禁制散去，润玉和东华才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妙义慧明境。

这种情况下，润玉的出现都是对东华的伤害。因此，润玉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东华，只想着时光的流逝或许能消磨东华的情伤。

直到五日后，重霖面色悲戚地来到素锦族地，告诉润玉：东华解决渺落后，又用尽全部仙元净化了境中的浊息，回到碧海苍灵永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