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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灵人偶—壹

异世界图书馆

……

【谨以此章,献祭深海】

【深海不止参宿的深海,亦是被埋葬的自我。仅存的光芒也能散发耀眼的星海之光。】

背着书包,趿拉着破旧的鞋子,他走在昏暗的小路上,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在这繁华的世界里,他的颜色是灰暗的,与斑驳陆离的光影、古铜色的砖瓦、厚重的蓝色玻璃、各色各样的路边野花草木之中,他显得格外黯然。

三年级,家住城市里最偏僻的小区里,昏暗、破旧。夕阳余晖照耀在苍白的墙壁上,拉长了他孤寂的背影。

世界是精彩的、多姿的,但他活在灰色地带之中,不黑不白、不伦不类。

学校距离这里有2公里,每天上下学都是独自一人。脑内声色飞扬,溢满坟场,骤灭生息,不灭惶惶。他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眼前是和他一样的学生。

杂舌交错,熙熙攘攘。那群学生围在一团,待他走进,一个四年级的男孩跌坐在地上,身上满是淤青,正默默啜泣着,那群学生却只顾哈哈大笑,想是觉得好玩儿。他顿住了脚步,如果现在为了所谓的正义感冲上前,那么他将来会承担怎样的后果?那群学生看样子是六年级的学长,他这一身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板根本打不过。

“……”

不要多管闲事,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声音。

他明确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颤抖,瞳孔微缩,浑身都在打颤。是啊,这已经成为了本能反应。他迈开脚步,想要回到家,他目前只知道这一条路,这条路狭窄而紧迫,那群学生又恰好在路中央,如果从他们身边绕过去,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到时候……又要编织谎言掩盖伤口告诉妈妈了。可若不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孩被摧残、欺负?他已经满身淤青了!

恐惧油然而生,汗水不断流失,浑身都在发冷,旧伤又开始痛了。

他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决定躲起来。他看向一旁的垃圾桶,这个点儿,清洁工已经收工,垃圾桶刚好清理好,也许,可以躲在那里。他抱着书包,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打!给我使劲打!不就问了你几道题吗?说出来又不会死!谁让你考试考那么好,不然谁愿意求你这书呆子!”

“就是就是,斯文败类!”

“呜呜……你根本就不是求……”分明就是逼迫,后半句,他已经哽咽的无法言说。

“哈?你说什么?老子那么诚恳,你给老子说不是?”

“我告诉你,你下次还敢这样,就不是拳头了!”

“MD,晦气!我们走!”

那群学生三三两两的转头就走。

躲在垃圾桶的他屏住的呼吸终于可以放松了,正待他预备出来时,突然被垃圾桶里的烟灰呛到,因为重心不稳,他一个晃动,垃圾桶摔倒,他狼狈不堪是爬了出来。

“咳咳……”他起身拍了拍灰,走到那个男孩面前,伸出黑乎乎的手,说:“你还好吗?”

原本只是想拉他起来,但换来的却是被拍开的手:“你是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

“我……不是。”

“滚!”那个男孩起身,正准备跑开。

“哟,还有一个人。”是那群六年级的学生。他们听见声音,又折了回来。

那个男孩见此撒腿就跑,好像那些淤青根本不存在一样。他一愣,发现时已经迟了,正预备跑时,却被抓了回来。“放开我!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刚刚是不是一直看着?嗯?是不是报警了?”

“我没有!”

“前面那个,也别跑!”只见其他几个人一齐去追那个早已逃跑的人。

“三年级的小崽子,来老子地盘干什么?”那个人看向他左胸前别的校牌。他就读的那个学校,每个人入学都有一个校牌,上面印着个人的名字和班级。

“柳泉,嚯,我看你就该挨拳!”

柳泉低声喊道,“放开我!”他拼命挣脱,身体仿佛被恐惧所折磨,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经历这种痛苦?早知道今天让妈妈来接自己了……

他根本没有半点招架之力,身上的淤青愈发疼痛,甚至流露出丝丝的血迹。书包里的书也被撕的细碎,他浑身颤抖着,止不住的。咬牙切齿,眼里却闪着泪花,他看见校牌了,明天如果被老师发现书本碎裂,他就告诉老师……那几个人的名字。校牌,可真是个好东西。

赤红瑰丽的夕阳已然落幕,迎接他的又是初生的一轮皎月。

他疲惫不堪转动门把手,咔嚓——

“你又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家!”和着香喷喷的饭菜香,一位妇人正立在门旁。

进门,迎来的是母亲的呵斥。是啊,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每次都和别人发生口角,甚至动起了手,但今天……他自认为做了一回英雄。可现在……他很委屈,很难过,本想回家放松放松,结果却是这幅景象,他身上的伤口只增不减,原本想要帮助别人,却被报以恶斥,现在,就连自己最亲的人也要这般说他,他很讨厌。甚至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不是我妈妈吗?为什么不能温柔一点,为什么!

“我哪里也没有去!路上几个六年级的他们动手打了我!”

“说吧,你又招惹了什么?天天惹是生非,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母亲说时,已经面露不悦。但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掺和酒精的湿纸巾。

“我不是,我没有!我今天只是正常回家,在路上看了他们在教训一个四年级的,我是去帮忙!他们……他们……”他的眼里原本闪着泪花——此刻却被愤怒替代。

“柳泉,我希望你是个诚实的孩子。”母亲上前,神色越发严肃。

“妈!你到底信不信我!你为什么就不能多教我几条路,这样我就不会遇见他们了!”

“我这浑身的淤青,就是拜他们所赐!”

“我不可能蠢到将自己打成这个样子!”

“天天顶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是,我不好好说话,那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今天的饭,我不吃了!’”

言罢,他头也不回的直冲二楼,他又何尝不知,自己的行为有失子女的礼仪。可他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信不信,他又不能确定。反正……书本就是证据。

“你!”妇女眼里布满血丝:“当初生你,我走了一趟鬼门关,你现在……”

看着怒气冲冲上楼的儿子,她长叹一口气。她并非不信,她只是气,气自己的儿子不能理解,气自己没能早点发现问题。也气自己不该让他独自一人上下放学。“酒精和创可贴放桌上了,自己下来拿。”她说,神色却显得格外沉重。

“我回来了,怎么了?我好像听见柳泉的声音了,也对,这个点儿,他该回来了。”开门的是父亲。

母亲没有回答。

父亲发现情况不对,忙问:“怎么了?柳泉这崽子又怎么了?”

母亲依然没有回答,转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泪痕。

父亲一见,立即上楼猛地砸门:“柳泉,又干什么事让你妈这么操心了?”

房间里没有回答。

母亲:“别管他!我们先吃饭。”

……

月光皎洁,洒落窗前,星光揉碎在他眼眸之中,黑色睫毛上似也被染上了雪,银辉点点,透过玻璃照射在书桌上,他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似是毫无气力。他趴在桌子上,桌面上早已落下一池河水,合着白雪似的月显得透薄又静谧。

书本早已被撕碎,想要完成作业也无从下手,打开手机求助同学,但回复的没几个,好在自己的朋友肯给自己发送已完成的作业,他抄就是了。门外安静十分,妈妈和爸爸应该已经睡了,他起身,披着单薄的外套,轻轻转动门把手,探出一个脑袋,楼下漆黑犹夜。借着斑驳陆离的月光,他轻轻抬脚,扶着墙壁,他不敢出声,蹑手蹑脚的下楼,一阶一阶的。

夜空而寒冷,他的鼻子一痒,“阿——秋” 没有忍住就打了一个喷嚏——他心惊胆颤,焦灼的看向爸爸妈妈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扶着墙壁下楼,脚步比之前更轻,加油,只有一个台阶了!

待转角走到客厅时,他看见餐厅那里正放着一个小台灯,台灯橙红色的光芒暖融融的,散落在餐桌上包着保鲜膜的饭菜。

再走近,他看见除了饭菜,旁边还放着酒精和创可贴,他不禁鼻头一酸,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他拆开保鲜膜,饭菜的余温投射到他的手掌心里,温暖入心。

是啊,即使生活再难、再痛苦,自己的母亲是永远爱自己的,哪怕是无声的。

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今晚做的他最爱的红烧肉还有蛋花汤,白米饭上也加了他爱吃的酱油,甚至还放着一杯汽水饮料。他不知道自己眼前何时模糊了起来,他只记得泪水滴落了几滴在饭菜上。

明天,他一定要告老师。

……

但事实却令他绝望至极。

清晨一大早他就背上书包准备上学,这次妈妈说什么都要送他,还说放学先别走,让他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柳泉无法拒绝妈妈的权利。

进入学校后,老师果不其然的问他书本的事,现在他终于可以将昨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昨天下午放学,我看见几个六年级的学长在欺负一个四年级的男生,我想上去帮他,却被那些六年级的欺负了,我的书也被撕碎了。”

“老师,你看,这就是证据!”言罢,他伸出他的双手手臂,手臂上的淤青还没消退。

老师见此不像是说谎,而且她也相信柳泉的人品,老实人一个。“明白了,有几个六年级的学生?”

柳泉:“五个!我看见了其中一个人的校牌了,好像是六年级五班的,叫什么……郑蜡龙”

老师听此,眉头一皱:“张老师带的班?好吧,书本的事我去找学校后勤部通融一下,看有没有多余的,如果没有,你只能重新买了。我去和张老师说反映一下。”

柳泉得意的笑了,那些恶人终于要被制裁了!

但……也伴随着变本加厉的欺凌。

通过班主任与张老师的交流,张老师也狠狠的教训了那几个学生,校教育部也向家长反映了,家长们也是,恨自己的孩子惹是生非。也狠狠的教训了一番。

但柳泉每每上下放学他总感觉身后有人,让他不由的寒颤。

时间流转,疾速推行,今天……又是一个人回家,妈妈因为有事,暂时接不了他,他只得自己一个人走进在那昏暗的巷子口里。

而他面前,现在正站着之前的那几个六年级的学生,不,他们已经成为初一了,而自己也成四年级的了。

“可让老子逮着你了,一年前你不是挺拽的吗?现在怎么畏畏缩缩了?嗯?”开口的是那个郑蜡龙。

“给这家伙的一点教训尝尝。”开口的是另一个同学。

柳泉咬紧牙关,他的脑内混乱不堪,回想三年级种种,自从那次告了老师后,自己每天吃饭的固定桌子总放着一堆蚯蚓,有时候去操场上个体育课,回来时发现自己的抽屉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只死青蛙,书包里也被塞满各式各样的垃圾,尤其是那种辣条包里的油,弄的他的书本满是油渍。

他也尝试过再告老师,最后,他直接告到校教育部,就差报警了。校教育部也严肃处理的这件事情,结果……结果换的是日日夜夜睡得不安稳、吃的不踏实。哪怕坐在教室里也要防备着可能随时出现的足球砸玻璃,他还坐在靠窗的位置。甚至有一次,被窗户玻璃刮伤。

更令他窒息的是,学校明知这几个学生是出了名的校霸却无可奈何,仅仅只因为他们是即将中考的学生,学校企图大事化了!

面对着这样的现实,他只有忍气吞声,变得越发自卑自责、小心翼翼。成为班上的“隐形人”。

现在……他们小学毕业了,却依然不肯放过他。

柳泉红着眼怒吼着:“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郑蜡龙:“为什么?你还有资格问?如果不是因为你,老子当初就不会因为校处分而失去小考资格!”

柳泉一听,瞳孔地震,什么?他们不是顺利上了初一吗?为什么?学校的处分他怎么没听说过?!

郑蜡龙:“老子现在留级是因为谁?你说!”

柳泉:“我……我不知道……对,对不起。”

郑蜡龙:“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如果道歉有用,可就不需要警察了!”

柳泉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个事情,如果郑蜡龙的留级真的是因为他的话,那他岂不是亲手断送了一个人的人生?!在柳泉的认知中,小考很重要,重要的决定着一个人的未来方向。

郑蜡龙上前一步,柳泉连忙爬起来后退几步,其他人手里多了棒球棍,他很害怕,害怕到双腿打颤,他不能再犹豫了,跑,必须逃!柳泉转身迈步就跑,他来不及思考!

周围的建筑物逐渐变成一条条线,他瞪大着眼睛,惊恐已经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除了逃?还能干什么?如果……如果…自那次告老师后他感觉身后有人,这个人就是……就是郑蜡龙他们的话……那他的一举一动不全在他们的监视和追踪下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时隔一年,他们还没放弃?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留级处分吗?这太荒谬了!

怎么可能,不应该啊!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值得他们蹲守一年!!!他的心脏狂跳,耳朵长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冒出一身冷汗。他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逃,但听见后面步步紧逼的脚步声——他不敢停下脚步!!!

穿过层层叠叠的街道小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逃到了哪里,只知道如果停下来,他必死无疑!对,去人多的地方!快!赶紧!柳泉拔腿就往附近的一家超市跑,超市门口正好被一辆进货的货车挡住门口,天助我也,他暗自庆幸。

货车后面,超市正在搬运货物,挡住了门口的去路。

“姐姐!”柳泉看见货车车尾一位正在与货车员交谈的女子,但很快,他听见了郑蜡龙的声音,他瞳孔地震,不知为什么竟然跑向了超市一旁的偏窄小区路!!

那位女子转头,顺着声源看去,却没看见任何人,这谁喊我?她只看见一个恶狠狠的看起来像是小学生的人从货车后面闯进来。“小朋友,你来这里干什么?”她问。郑蜡龙一听,神色惊恐,连忙转身跑向马路。

“现在的小孩子都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她疑惑不解。

送货员:“多半是玩闹,这就是这次的全部货物,请查收。”

“也对,谢谢啊。”她一边签着字一边说。

“不客气”送货员说。

柳泉根本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的跑的地方越来越偏,他很害怕,不知不觉哽咽了起来。为什么这个社会这么糟糕,人为什么那么复杂,他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他才四年级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跑着,不知是体力不足,还是想哭,他越跑越慢,最后扶着一面涂满涂鸦的墙壁,靠着墙壁滑落在地,无声的痛哭。

“小朋友,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柳泉抬眼,是一个面目慈善的老头儿,鹤发童颜,身材佝偻。他有意无意嗅到一股酸涩的味道,很浅、很淡。

“我……我不知道呜呜呜……”

“唉,莫哭,莫哭,爷爷有玩偶,要不要?希望你喜欢。”

柳泉啜泣着:“什么玩偶?我不喜欢……”

“不看看怎么知道啦?爷爷的店就在你身后啊……”言说时,他伸出苍老、满是皱褶的手。

什么?身后,他身后不是一面被涂的五颜六色的灰色墙壁吗?他撑起无力的身子,转眼一看,竟是一个精致的大型展示柜!里面正晕染着炫彩夺目的灯光,暖红色的,感觉很温馨。

柳泉起身,趴在展示柜的玻璃上,眼里映着星星,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他只看见玻璃展示柜里摆着四个人偶。一个人偶身的高挑,一头黑色波斯卷毛披散着,眼睛刻的精致美丽,墨绿色的眼珠子炯炯有神,一席漂亮的白色长袖衫加黑色短裙,袖口还卷着蕾丝皱褶,短裙底边也装饰着蕾丝花边,手刻的纤细白皙,右手却拿着一把小巧的金色剪刀,似是察觉了有人正盯着自己看,墨绿色的眼珠子移动了一下,柳泉一惊,忙揉了揉眼,却发现还是如原先一样,根本不会动,难道自己眼花了?

“喜欢这个吗?这个人偶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隐形人】 维纳斯•桃诺,取自希腊神话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

“隐形人?可她那么耀眼……。”

“你可以猜猜为什么……”

老头儿笑着:“说起来她背后还有个故事……一位备受打击和欺凌的美丽女子为报复这些欺凌过自己的人从而拾起了剪刀……”

寒鸦凄鸣,落叶飞卷,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他对上她的眼睛,目光变得游离而黯淡。

柳泉不知为什么神色木讷,手却伸向展示柜,展示柜的隔断玻璃在此刻突然消失,他拿到了那个人偶。

他似是失神,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步,走到那个老头儿面前:“我可以拿走她吗?”

老头儿嘴角浮现了一抹阴森的笑容:“可以,爷爷不收你的钱,送给你。”

“谢谢……”柳泉神色呆滞,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

节奏紧凑,周围长鸣凄婉。

柳泉一步一步走出这偏窄的小巷子里,老头儿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嗤之以鼻:“不过,作为交换,你的一部分灵魂我就拿走了。”鸦声萦绕,黑羽落在老头儿周围,黑羽颤动着,逐渐浮起,转动在他周围,抖落一身黑羽,出现的却是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的男子,黑色的微卷碎发随意披散着,脸色煞白,眼角边还画着黑色的五角星,眼下也贴着红桃、黑桃、梅花、方块的贴纸,嘴唇涂的惨黑。衣着是标准的燕尾礼服,手里却拿着一把黑色的伞,微笑着,像个绅士一样。

突然,他瞪大双眼,红色的眼睛被夕阳晕染,朦胧而变幻,嘴角浮现几近癫狂的笑。“我的店铺……又可以多一个人偶了。”

黑鸦扶摇直上天际,羽毛落地,却不见店铺和这位绅士。那面灰色的涂着五颜六色的墙壁正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

从书里出来后,湘葵一直闷闷不乐。

归海癸未:“你到底怎么了喵?”

湘葵蜷缩在图书馆的一角披着厚厚的毛巾,癸未怕她感冒,还特地安排了烤炉、开了空调。湘葵抬眼:“我不知道,只是自己并没有看到什么,但出来后总感觉心情很躁、很闷、很难受。”

归海癸未:“应该是书里的情感共鸣。不过我也觉得奇怪呐喵。深海大饭店的传说不应该是这样啊………”

湘葵:“你说,那句‘我叫参宿,也是南河’会是什么意思?”

癸未一听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不管怎么样,你出来就好。其他的你也无需思考。”

湘葵:“可是……书写出来不就是表现出作者的情感思想吗?身为读者如果不去思考,不是就是失去了阅读原本的价值了吗?因为没人去思考其中的所有,只当茶饭闲,和开玩笑有什么区别……”

归海癸未一愣,没想到她对于书有这般强烈的感情。“算了,这次是我的错,不该随随便便带你去,下次不会了喵。”

湘葵:“不,我希望还能去”

癸未:“不不不,绝对不行,遭书评反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果出现意外,你永远都回不到你原本的世界了,唉,简单点就是没办法出来。”

湘葵:“那就不出来吧。”反正,她对于这个世界已经倦了。

癸未一个激灵,这回答,怎么会这样!

湘葵:“但,癸未先生你说的书评反噬到底是什么?”

癸未:“怎么说……?类似于有人对于书本的恶意评价……毕竟无论多好的作品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肆意张狂的给书本加之以恶评。恶评人越多……遭的反噬就越强,所以连我都不敢随便进入恶评如潮的书里喵”

湘葵:“恶评啊……”

癸未:“不过呐,世界图书馆里的书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但这次深海大饭店的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呐,它的评分高达9.9,总不可能这么倒霉遇上了那1%吧?”

湘葵抚摸着封皮,眼眸中荡漾着暖融融的灯光。白色毛巾逐渐滑落,不知何时,她将书本紧紧抱住,无声无息。

癸未的猫爪拿着羽毛笔原本在写东西的他停下来,抬眼看向湘葵,不知说什么好。

叮铃铃——

各列书架上装饰的各色纸船下系的金色小铃铛轻轻晃了起来。

癸未转头正对着一列书架,这个声音,有人来了。但很快他表现的不悦,怎么都喜欢在深夜来?

手拿羽毛笔的猫爪在空中一划,讲台正对面的书架缓缓移动起来,渐渐的,湘葵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像移动门一样,书架从两侧背道而驰,逐渐让开一条宽敞的路,很快,讲台底下的红地毯延展了起来,直至门口。与此同时,不知哪里来的藤蔓沿着两排书架缠绕旋转出一个长方形的门,藤蔓枝条上也逐一开起了一种白色的小花,还含着各色各样的、粲然的宝石。

湘葵拉紧毛巾,极力将自己隐藏在书架背后。

癸未:“不喜生人的话就去后面吧。”癸未看向背后的一扇装饰着浅蓝色捕梦网的深红木木门。湘葵很听话的起身,用毛巾盖在头上,低着头走进那扇门。捕梦网正摇晃着,装饰的白色羽毛伴着铃铛轻轻晃动着。

目送湘葵进去后,癸未转头:“欢迎来到世界图书……”

话未说完,一个看似只有十左右的男孩立在门口,神色木讷,还带着些许低落消极、寂寞空虚。

“原来……这个图书馆真的存在啊。”男孩开口说。语气僵硬的令人不寒而栗。

酸涩的气味直刺他的鼻头,猫的嗅觉很灵敏,根本受不了这强烈的气味。“你……”

男孩:“猫?会说话呀……那能不能帮帮我,这里是不是能实现任何愿望?”此刻,男孩眼里满是乞求。

但,此时的癸未正盯着他背后的一团黑气,他大概知道这个孩子的愿望是什么了。

……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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