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有什么比不上那个小白脸的,他就知道,曜安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移情别恋的人,他就知道,曜安心里还是只有那个人……
这样的认知让他冷静了下来,乔栀歌跨步去拿抽屉里的钥匙,开始给锁链一个个打开,他将还在失神的曜安抱在怀里轻拍。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把他当做江妄,我以为你喜欢他。”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乔栀歌一遍一遍的道歉,不发疯的他看起来可靠多了,眉头轻皱,心疼的给她抹泪,安抚。
“嘶——”
忽觉肩上一阵刺痛,乔栀歌吸气,手指微颤,然后接着轻拍。
曜安咬的凶,鲜血染红了白袍。
乔栀歌想,估摸着不掉块肉她不会罢休。
随她去吧,咬掉他的脑袋都成。
曜安机械似吐出一口血沬,她仿佛陷入了某种幻境,或者只是被困在了过去,
她闭着眼睛低语:“江郎,不要去。”
“为什么,为什么妾总是保护不了你呢?”
“江郎,你为什么背对着妾呢?”
“是妾哪里做的不好吗?”
“江郎——”
“你杀了妾吧,是妾害死的你。”
“……”
她还在念着,如魔咒环绕,乔栀歌觉得眉骨一阵顿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拿过助听器小心翼翼的给曜安戴上,先是尝试呼唤了几次,可眼前人仿若未闻。
乔栀歌用了点力,他用手掌强硬的撑着曜安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
眼神不落在他的身上,那他便额头相抵,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曜安终于有了点反应,
她语气疑惑:“乔六爷?”
“你见着我家江郎了吗?他说要去给妾买桃片糕的,怎这个时候了,还未归呢?”
刚问出口,她又忽的温柔一笑,有些羞赧:
“瞧我这记性,江郎说绿锦河边的柳枝刚发了芽,要给我编个花环玩,绕了远路,是要耽搁会儿……”
“对了,乔六爷吃过桃片糕吗?盛兴楼蒸的一绝,香甜绵软,入口即化,等江郎回来,您一定要尝尝。”
江郎,绿锦河,盛兴楼……
这些东西,
早在扬州城灭的时候都没了——
他看着曜安,黑黝黝的眸子清澈透亮,
可却深不见底。
从这双眸子里印出的,是卑劣的自己。
女人的声音忽变得慌乱,
“乔六爷?您怎么哭了?”
与此同时——
卧室的门忽被撞开,江獒穿的是黑衣,但往下滴的是红水,少年的一只胳膊呈现畸形的样子,另一只举着枪,
对准了乔栀歌的脑袋。
他的身后,
是狼狈赶来的乔栀歌的手下。
曜安听到这动静,先是下意识的往乔栀歌的身后去躲,害怕的探出个头来,等她看清来人之后,
女人又轻呼出声:
“不得无礼,琅儿,快放下枪!”
“这是你父亲的客人,乔栀歌乔六爷。”
“不过你父亲也是,客人都来了还未归,
这不合规矩,琅儿先去找他回来吧,柳冠什么时候编都成。”
江獒杀红了的眸子忽地一震,他将探寻的眼神落在乔栀歌的身上,
但男人来不及解释,
他胡乱擦了把泪,嘶吼着:
“去找医生,不,去找路可无,江獒,快,快去带路可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