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浅心里摸不着准的时候,审问她的人终于来了。
她猜测过,来的会是宫门中用毒的高手——宫远徵,但偏偏没想过,来的会是宫远徵的夫人、那位不久前识破过她谋算的新执刃夫人——花神玥。
她这次的目标,不是少主和执刃,而是武功高强、心思莫测的宫尚角。
任务则是成为他的新娘,拿到更多宫门的情报。
譬如:宫远徵所使暗器上淬了何种毒。
潜入宫门前,无锋调查过宫尚角,也知他软肋是徵宫宫主。
而要想拿到宫远徵的暗器,第一步要做的是接近宫尚角,然后借着他的名头去接近宫远徵才行。
可这会儿,那两兄弟还没见着人影、说上话,她却先与徵宫夫人见了两次。
真是阴差阳错啊。
暗暗吐槽一句的上官浅立马调整了对策。
“执刃夫人,不知何时能放我出去?”
她努力挺直脊背,不露怯意,娇艳如花的面容虽微微泛白,却也镇静淡然,只卷翘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完全符合一位大家闺秀临危不乱的仪态涵养。
上官浅很清楚,面对男子和面对女子时,神情、语气、表现皆要不同,一举一动都得稍作改变。
男子好楚楚娇儿,女子好文风雅骨。
可若一味示弱或清高,也会落了下乘。
张弛需有度。
“想出去,不难。”
花神玥坐到之前的位置上,端起热茶,轻抿一口。
“只要上官姑娘如实交代便可。”
“我说了,秋缠眠能与酱花茶形成寒毒一事,是我疏忽,我也愿意补偿姜姑娘。”上官浅黛眉相蹙,眸光不屈,“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她的声音比云为衫要柔,但语气更厉,十足倔强,也充满了被冤枉的愤怒。
‘演得倒是比另一个更真。’
花神玥欣赏了片刻,如此评价道。
“先别急着伸冤。”放下茶杯,她漫不经心地挑眉看过去,幽幽道:“云姑娘挨过了鞭刑、夹棍,最后在远徵配制的毒酒下,可全都招了。”
上官浅微怔。
“她招了……什么?”
花神玥:“还能有什么?”
“自然是她和你的身份还有潜入宫门的任务了。”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带来这儿?”
闻言,上官浅没忍住在心里大骂云为衫废物,后背也随之冷汗涔涔,透骨发凉。
身份暴露的危险,从这些年死在宫门手里的无锋刺客数量便可直观感受。
——没有一个无锋的人能活着出去!
‘既然受不住折磨,就自我了断、死个干净啊!’
‘反正等吐出所有秘密后,也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像上一个蠢货那样慷概赴死、贡献出仅有的价值呢?’
‘早知今日,我就不和蠢人接头了。忙是一点儿没帮上,还尽惹麻烦!’
上官浅一边思考一边在心里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观察到她变了又变的脸色,花神玥笃定自己的“离间计❶”成功了。
“上官浅,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坦白或继续装傻,决定着你是生,还是死。”
作者❶离间计:原指使敌人的间谍为我所用,或使敌人获取假情报而有利于我的计策;后指用计谋离间敌人引起内讧。(这里的意思是前者。云为衫没有出卖上官浅,但女主让上官浅误认为云为衫已经把她们的事全都说了,以此达到攻心的目的。后面,两人的误会都会解开,只是正文里就不详写了。)